噶尔钦陵虽然很是重视这一次的战争,并且也做好了相应的准备,然而却并没有主动出击,因为他知道唐军将领根本不好对付,想要通过主动进攻来获胜,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他也预料到这场战争其实主要是对峙,等到后来不他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能等到唐军撤兵,所以既然如此,还不如就这样长期对峙,反正唐军也根本没有发动进攻的打算。
当然,在这期间噶尔钦陵却也没有丝毫的懈怠,因为他也知道,这毕竟是战争,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有的时候一点细节的变化都有可能会影响整个战局。
对于这一点,噶尔钦陵作为一代名将,还是深深地知道的。
而日子也就这样一天天如流水一般的过去,在这期间,噶尔钦陵也实施了一些手段,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派遣使者秘密求见武后,向武后明确表示,只要武后能够让唐军退兵,那么他们便会立刻接受武后的招抚,向大唐称臣纳贡。
武后在见过噶尔钦陵的使者之后,心中的喜悦可以说是难以形容:“哈哈,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啊,本来我见三路大军进攻,那噶尔钦陵久战不胜,心中还有些替他们着急,可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有这么样的打算,既然如此,那我就可以好好的筹划筹划,如何让显儿这小子丑态百出,而我却坐收好处,哼,那噶尔钦陵虽然存着利用我的心思,然而我却并不计较,因为此事无论是对他还是对我,的确都是有利的。”
至于在这期间大唐会受到怎样的损失,这一点武后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安安期盼损失的越多越好,因为损失越多,李显的罪责就越大,自己才能更有把握将李显给强行打压下去。
所以,在此之后,在武后的授意之下,长安朝廷之中,以裴炎、薛元超为代表的众人开始对李显展开了一轮又一轮的攻势,鉴于李显出征吐蕃的命令在执行了四五个月的时间之后却没有取得一点进展,白白浪费粮草,所以强烈要求李显下令撤军。
在裴炎和薛元超说完,左仆射、同中书门下三品崔知温,吏部尚书韦待价、刑部尚书裴居道、户部尚书苏良嗣、相王府司马、检校中书侍郎刘祎之,黄门侍郎范履冰、中书舍人元万顷、黄门侍郎刘景先等人也都纷纷附议,要求李显为军国大计着想,速速退兵。
李显见那些人迫不及待的露出了狐狸尾巴,不由得心中暗暗冷笑,缓缓说道:“诸公皆是文人,根本不知兵事,想当初我大唐征讨高丽,用了两年有余,头些年大非川之战,耗费一年有余,去岁平定新罗之战,更是持续了将近三年,如今我大军出征吐蕃,用了不足半载,诸位便如此心急,这是不是有些太过了?呵呵,出征吐蕃之事牵涉到千头万绪,事到如今已经耗费了钱粮无数,如今眼看就要收获了,诸位竟然提出来要退兵,这可实在有些好笑。此事主公不要再说了,大军进发,绝无擅自退兵之理!”
“可是,太子殿下,双方大军对峙长达两个月之久,微臣得知双方竟然未曾一战,照这样下去,我军何时方能取胜?这是战争,消耗的是钱粮,可不是儿戏。”侍中裴炎之前倒是以中立的面目出现在朝中,可是自从这一次李显受命监国之后,这裴炎竟然是处处针锋相对,不断的刁难李显,显露出了真面目。
然而李显却根本没有在意,因为他深深的知道,这裴炎不过是一个政客而已,根本没有什么威胁性,如若不是因为他和程务挺、张虔勖、刘景先等人关系密切,恐怕就更不会被李显放在眼中。
李显却是笑眯眯地解释道:“亏裴相和裴行俭大将军是同宗,又和程务挺、张虔勖等将军交好,竟然都没有向他们请教过军事?两军交战,如若真的决一胜负,几个时辰就完事了,可是战争中最重要的就是两军对峙,昔年曹操和袁绍官渡之战,对峙的时间长达一年,这可是决战仅仅是乌巢一役、耗费不过两个时辰而已;双方对峙更是长达三年,像这样的战例在历史上可谓数不胜数,其实裴相就算不懂军事,可是史书总不能不读罢?若真是这样,裴相这兼修国史的名号可就要好好推敲推敲了。”
“你,你,这,这……”裴炎被李显这么一番奚落,顿时面皮发紫,说不出话来,因为李显这话可是夹枪带棒,令人很不舒服。
其实想想也就令人释然了,历史上相关的战例裴炎又不是不知道,可是却偏偏揣着明白装糊涂,指斥李显的错误,可是这样的指斥在熟知兵法战事以及历史经典战例的李显那里实在有些苍白无力。
裴炎这一回可谓是碰了一鼻子灰,他的攻击不仅无效,反而被李显直接反击过来,耳光打得啪啪响,纵然心中恼怒却也无话可说,这种憋屈和郁闷让一旁的郭正一等人尽皆暗呼爽快,就像是暑天里吃下冰块那般痛快。
这时却见中书令薛元超突然说道:“方才太子殿下说我们快到了收获的时候了,不知此话何意?”
李显呵呵一笑,反问道:“不知薛相以为此话何意?”
薛元超听了这话,淡淡笑着说道:“微臣是不是可以认为,此战就要见分晓了,或者说我俊就要取胜了?”
“然也,你可以这么认为。”李显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哦?不知我军何时能够取胜?”薛元超自以为得计,进一步问道。
却见李显淡淡笑道:“不出三月,必有佳音。”
“啊?什么?这怎么可能?”薛元超闻言不由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不过他还是迅速调整了状态,对着李显说道:“这可是太子殿下所言,若是我军不能取胜,太子殿下当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