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教派的生命力是很旺盛的——是白山派首领么。纵然陈汉对之多次强力打击,又有那么长时间的消磨,但白山派的影响力也没能彻底根除,而且萨木萨克在浩罕和布哈拉汗国都被捧得很高很高,享有‘圣徒’的地位。
所以,一些土著居民众多的地方,很是有一些给匪兵做沿线的白眼狼。
眼下的这个小村落甚至全村都通匪。
七汗国建立之后,游牧虽然是蒙古人和哈萨克人的主要生活方式,但定居村落也是有的,而且在这十年中迅速增多。
蒙古人和哈萨克人对内部的掌控力都远不如陈汉那么强大。毕竟这七个小汗国内部都很强的山头势力不是?这就先天上限制了汗庭对地方的掌控力。
但是在近两年时间里,在七汗国的边境上,定居的小村落已经逐渐连成了网。汗庭还发下了枪子火药甚至是小炮,增强各村落的防御力。
但在防御链彻底形成之前,这些措施只是能限制匪兵,而不能完全隔绝。甚至于,这些匪兵的存在还一定程度上刺激了定居村落、城镇的诞生。
而七汗国对于匪兵严厉的镇压策略,也是他们彻底清扫内部的一个良机!可以把平日那些作假的‘自己人’也给清理出来。
当初七汗国建立,薪疆也有一部分人跑了过去。虽然大部分都是蒙古人,但那啥也是有一些的。
对面的敌人是一支由浩罕兵、柯尔克孜骑兵以及一部分薪疆土著混合的队伍,人数有百十来人。每个人都配的有马,甚至还不止一匹。
根据侦察,这支匪兵没有重武器,再轻的骑兵炮在这个环境下也不可能拖出来。所以说,这些人手里只有火枪,而且还不能做到人手一支,不少人还拿着刀枪和弓箭。并且从情报中可知道,这些人的士气并不怎么高,情报描述中对这支军队的外表用了两个词来形容——衣着‘破烂’,气质‘懒散’。如此的一致队伍,显然士无战心,斗志很低落。巴德玛多尔济有信心在这里打一场漂亮的伏击战,全歼这股顽匪。
但这需要敌人乖乖的走出村落。那村落的另一面,北边就是山林。巴德玛多尔济敢拿自己家的祖宗发誓,只要自己带兵一出现,那些匪徒绝对会耗子一样窜回山中。哪怕那些山林并不适合马匹奔走。
他必须等待他们走出村落,走到旷野之上,才可以充分发挥骑兵的战术优势,将敌人一网打尽。
而眼前的旷野也确实是一处好战场。
——那里本来是一片牧场,现在冬天当然不会生长什么,极低的气温将大地冻的非常硬,正好适合骑兵的突击。
时间一点点过去。等待是最煎熬人心的。巴德玛多尔济又看了一眼怀表,心里感到很是焦虑。当然,他在内心火急火燎的同时,还在担忧树林背后的那支部队。那是一个中队的兵力,没有骑马,巴德玛多尔济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已经到位了。
作为巡边部队的大队长的巴德玛多尔济是很担心。
因为后者的行动直接关系着这一战他是不是能全歼匪兵,他们是兜底的。
村子里的炊烟消失一段时间了,人嘶马鸣的声音随着风儿隐隐传来,终于有动静了。匪兵是不会在某个地方停留太久的时间的,除非是大山里头。
“传令!所有人活动手脚,检看战马状况,检查武器。冲锋号不响,谁也不许跃出河道,都给我趴好了。等这群顽匪走近了!”
巴德玛多尔济的命令得到了完全的贯彻。骑兵们已经做好了作战准备,在骑着战马冲过去砍杀之前,他们必须再当一回步兵,给顽匪来一场火力急袭,把他们打散了。
毕竟谁也不想死。匪兵再烂也有百十人呢。
这一等又是大半个小时,顽匪慢吞吞地从村子里开出来。看样儿,人数比预计的还要多,虽然不到三百人,但绝对超过二百了。
“注意隐蔽!”趁着敌人还没有走近,巴德玛多尔济喊了一声,通讯员迅速传达他的命令,所有的人都趴在了河堤脚上,顶上只留了几个观察哨小心的探出半个头。
“一千米!”
“八百米!”
“五百米!”
观察哨用器具测量着敌人与河床的距离,距离越来越近,声音却越来越小,而士兵们则根据报来的距离调整着手中的火枪。
巴德玛多尔济定下的开火距离是两百米,一阵乱枪打下,然后骑兵出击。
每一个察哈尔汗国边防军的正规骑兵都配的有手枪。这一战胜负完全不需要担心,只看怎么打的赶紧利索。
“两百米!”
巴德玛多尔济伸出半个脑袋,向迎面过来的敌人队伍看了一眼:“打!”
“啪!啪!……“
清脆的火枪射击声交织在一起,只在瞬间就把这片平静的雪原变成了杀戮场,那些进入火力射程的顽匪顿时躺倒了一片,惨嚎连连。
前头的队伍遭到猛烈打击,后头的队伍立刻反应过来,不过他们并不是冲上来帮助同袍战友,而是调头向来时的方向狂奔。可又那里跑得了!
这场战斗对于察哈尔骑兵来说就是开胃小菜,往日里他们是抓不住匪兵,可不是打不过匪兵。
巴德玛多尔济得了一个大便宜,因为张格尔死了。那支被伏击的匪兵竟然就是张格尔亲自带领的。
而张格尔这个在本来的中国历史上还能留下一笔的家伙,就这么无声无息的以一个马匪头子的身份,死在了冬季的哈萨克大草原上。到死,他的名字都没有传进陈鸣的耳朵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