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收到这个消息。坦诚的说,我们双方的利益现在都遭受着最严重的威胁,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们必须通力合作,将我们彼此的所有力量都完美的统一起来,同邪恶的中国人战到最后一刻!所以,为了尽可能的发挥出我们的最大战斗力,我们两边的军队需要统一指挥,我需要获得您的允许,拿到清国军队的最高指挥权。”
“我并不是对海兰察公爵表示不满,但是您该懂得的,我们双方在一些感情问题上却是存在着隔阂。如果您愿意,海兰察公爵可以说联军的副总指挥。在运用你们的军队的时候,我会尽可能的争取到海兰察公爵的同意。”
列普宁话说的很好听,但现在海兰察可并没站到这个‘大殿’上。
永珹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起来了。作为一个传统的东方君王,就算这些年里寄人篱下,他也没有完全丧失自我的尊严。残清需要俄罗斯的支持,但俄罗斯也需要残清的协助,只在东西伯利亚这一亩三分地上,残清在一个个八旗农庄建立并开始产出粮食之后,与俄国人之间的形式就已经由弱变强。
他们已经渡过了最危险的一段时间了。
况且就算是在局势变化的前的那一刻,俄国人对残清也是拉拢有加的,否则福康安和法拉列耶夫的死亡所产生的影响,就不会这么轻易的给压下去了。
永珹不管人是在尼布楚,还是别的什么地方,手中始终握着一支禁卫军,用以‘保护’着自己。
他的命运始终是把握在他自己的手中的。
可现在列普宁却要求他要把自己的命运交到一个俄国人的手里……
列普宁当然明白永珹的担忧,但他觉得永珹会最终屈服的,因为残清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了。
沙俄的援军或许在明年时候真的会有,但那援军救援的会是西西伯利亚,而不是遥远的阿穆尔河沿岸总督区。这里距离莫斯科,距离圣彼得堡,太遥远太遥远。
事实上,这次战争开始的时候,列普宁就接到过叶卡捷琳娜二世的一封亲笔信。在信里,这位俄罗斯的女沙皇直白的对列普宁说,很难再为阿穆尔河沿岸总督区增派兵力。
战争一旦开始,列普宁就将承受着极大地压力,他所面对的最后结果也极可能是战败。到那个时候,这位女皇陛下希望列普宁能妥善的保持自己的健康,因为她知道列普宁一定是尽力了的。
俄罗斯遭遇的威胁十分让女皇陛下头疼,瑞典不足为据,但奥斯曼帝国依旧是一个大敌,还好俄罗斯在奥斯曼土耳其战场上还有奥地利作为帮手。而最让女皇陛下担忧的就是东方。
占据了贝加尔湖的中国人可以轻松的切断东西伯利亚与西西伯利亚平原的联系,而只靠着东西伯利亚的那点力量,无疑是不可能赢得最终的胜利的。就算有鞑靼人做帮手也一样不可能。
叶卡捷琳娜二世需要列普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牵制中国人的军力,消耗他们的金钱、物质,消耗他们的战争实力。
永珹所不知道的是,站在他面前的列普宁,早在赤塔保卫战失败之后,心理面就有了带着部队钻山沟沟,跟中国人打骚扰战的盘算。但他知道,丢了东西伯利亚,丢了整个西伯利亚的俄罗斯,远没有亡国灭种的地步。可是残清却真的要亡国灭种了……
但是永珹也知道俄国人在东西伯利亚实在是没有几个兵。连适龄的男丁都没有几个,要不是有他们,俄国人使出吃奶的力气,也不可能在一万来常备军的基础上把自己的军事力量扩充到20000人。
汉人常把俄国人叫做‘老毛子’,这个带着蔑视性的称呼现在在旗人的口中都传开了,因为俄国人毛发、胡须非常浓密。
据说这还是陈鸣那个逆贼起的头,他还把俄国人叫做北极熊。
而这两个称呼结合在一块,‘毛熊’就成为了俄国人第三个称呼了。
身高体健的俄国人打起仗来确是不弱,但即使把能拿枪的俄国男人全都动员出来,20000人就顶天了的东西伯利亚俄国军队,在陈逆的东北军区和北疆军团的面前又算个屁啊。
就永珹所知,陈逆的东北军区有一二十万人,北疆军团也有四五万人,他们放到战场上的兵或是俄国人的五倍、十倍。不要说俄国人还不是真的毛熊,他们一个个就算是真的大毛熊,也会被汉人的刺刀捅成筛子。
列普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带着一封永珹的手书离开了‘大殿’。从这一刻起,残清的军事力量就真的成为了俄国人的炮灰了。
“皇上,您真的要把所有的兵权都交出去?”庆桂看到列普宁离开的背影,问向永珹道。
他是永珹早期就提拔起来的人物,尹继善的第四子。
君臣相伴十几年,残清又落魄到如此境地,那早就不是单单的君臣了。
永珹挥了一下手:“交吧,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八旗农庄里征发出来的那些人,面对着陈汉大军,永珹看来是根本没有一战之力的。但这也是残清最后的一点力量了,不管当不当用都要用上,不用就全都要完。到时候永珹他们残清的高层们自个逃去欧洲还行,还能把那么多人都带去莫斯科圣彼得堡吗?与其让他们在西伯利亚冻死饿死,或者是毫无意义的被汉军抓到,还不如死在战场上呢。
俄国人要拿他们当炮灰,就当炮灰好了。
庆桂叹了口气。
皇帝说的话虽然很丧气,但确实是这个理儿啊。那些八旗子弟,到哪不是一个死?
战场上死是一个死,进了劳改营就不死人啦?
汉人的劳改营恶毒着呢。
当初多少绿营兵就被劳改营逼的不敢投降,可见哪儿是多么厉害了。
转回到‘后殿’,永珹从一个小楠木匣子里取出了一封信,他看了又看,整个下午剩余的时光都被他用来思考这封信。
要不要在朝鲜用李氏为旗帜号召朝鲜人起义驱逐陈汉呢?
朝鲜作为一个立国千载的国家,历朝历代皆受儒学熏陶,忠孝节义朝鲜人也是知道的。陈汉灭朝鲜,将之一分为二化作两省,纳入疆土,永珹就不信朝鲜人都对南京服服帖帖。
要是让他们在朝鲜挑起大旗,是不是能够搅乱一下陈汉的战争脚步呢?
但是永珹转而又觉得希望不大,因为粘杆处在朝鲜的力量太小太小,说不定才挑起旗号,就被府县的警察们给灭了。
对绊扯陈汉毛作用也没有。
“唉……”
夜色已经笼罩了阿尔丹山原,永珹招呼身边的一个侍卫吩咐道:“传命给粘杆处,继续潜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