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雷特。你的三观,你的眼界,你的社会地位的不同,看待同一个问题就会有不同的结果、结论。
陈鸣自己是绝对没有想到,自己只是纯粹的一次抚慰宁波、江浙商界的行为,会被下面的臣子解释成眼下的模样。
在很多人眼中他是对工商‘低头’了,而天见可怜,陈鸣自己是真的没那想法。他甚至都把他们当成肥羊而自己操起了刀子了……
这只能说陈鸣纵然穿越了十几年,与这个时代的人的思想比较,也还是有着迥异的。这在陈鸣眼中只是一次善意的释放,涉及到一个主动和被动的关系,远远不算尊严折辱。
一开始他的打算都是笑容满面,春风化雨的走过整个‘旅程’。要不是后来众大臣陆陆续续的上表,让陈鸣意识到了内中的不同,王锡琛现在就是另一个感受了。
陈鸣在新安江呆了一个半月,才打道回府,时间已经走到七月份了。
暹罗郑信上表,缅甸的雨季即将结束,战事就要再度拉开了。他需要军火、物质和钱财的一切支援。
安南三家也纷纷送到进展顺利的奏表,以南阮为例,这几个月他们已经敲定了一座军工厂、一座钢铁厂,一座纺纱厂和一座织布厂的协定了。还用贷款大肆购进了一批军火,聘请中国教官团,一时间倒也搞得生气勃发。
可安南在陈鸣眼中就是一堆腐败的肉,时间之下,他们只会越来越臭。
朝鲜依旧是乱嗡嗡,南明州、马来、吕宋的移民点建设顺利,现在南明州那里还是冬天。而北美则出现了新情况,墨西哥地区的西班牙人确实在集结陆军兵力,但是整个远征军上下信心十足,毫无畏惧。
如今中国在北美的移民已经沿着北美西海岸那漫长的海岸线,建立起了几十个大大小小的移民点,就仿佛一条细细的珍珠链,点缀着北美西海岸那荒芜的阔野。
还有全国各地的经济发展情况,税务税收情况,文教部的教化工作,对贫穷困难山区的开发进度,各地的国道、铁道建设情况,还有大草原上的军马育种和长毛羊育种情况……
等等,等等。有好有坏,喜大于悲。
最后就是今年的外贸了。
法国人的商船一只没有,瑞典、荷兰、丹麦、葡萄牙的商船数量大大降低,比如瑞典,今年迄今为止只到了两艘船,这已经下挫到了当初满清还在时候的水准了。
所以,英国人的商船虽然还不见减少,甚至比去年还有所增加,可整个东西方贸易热度是下降的。
当然这并不是说中国今年上半季的外贸额度就降低了。
虽然东西之间的贸易是下降了,可是中国与周边地区的贸易额度却在迅速增加。
中南半岛上的所有国家,除了暹罗、安南之外,金边、万象、琅勃拉邦几个小国也都能贡献力量的,同时中国的各类货物、产品在吕宋和马来的销售额也急速增高,就像二鸦之后英法洋货在中国销售额的迅猛增长一样。在薄弱的‘自主权’,那也是一层坚固的外壳。现在的马来和吕宋就是丢掉了这层外壳,它们也就迅速的被中国货给攻略了。
日本、朝鲜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不敢再有反抗,另一个直接被吞吃了。
朝鲜的下场至少能让日本人老实一阵子,中国能吞了朝鲜,在日本的想象中,那一样是能吞吃了日本的。中国人在虾夷地本身就存在着移民和武力据点,在南面的琉球也驻扎着军舰……
当一个国家的‘自主性’消褪的时候,那个国家经济市场的大门也就彻底被打开了。而敞开了大门的东方国度,面对现在的中国,他们会是多么的悲催啊。那是想都不用想的,就跟一个一丝不挂的绝世美人掉进了色鬼的床上。
何况中国现在还多了一个印度作为贸易对象,迈索尔跟英国人打了起来,可印度不是只有一个迈索尔王国,还有大大小小的无数土著王公,这些人全都是中国的贸易对象,尤其是临近海边的。
最后还有天方世界,除了波斯,中国不怎么招呼外,其他的天方国家、联盟、部落,那都已经跟中国产生了贸易,虽然有的是很少很少。比如北非,在埃及以西的区域。
但这些相加起来的贸易额度也远超过西方贸易减少的份额了。
所以陈鸣最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西方爆发的战争虽然影响到了中国的经贸,但是他一直着手的其他区域的经贸开发,而且很顺利的拿下了马来和吕宋,吞并了朝鲜,跟天方世界和印度都产生了联系,综合起来的贸易额完全弥补了东西方贸易的缺额。
而对中国的经济流通、发展有着极重要影响的海外经贸额度不下挫,这在陈鸣的思想中,中国的经济发展基本盘就能保持得住。
这应该有他前世旧有观念留下的影响力在,所有形成了这么一个比较奇葩的理念。
似乎海外贸易一下挫,国内经济发展就要大乱了。而这怎么可能呢!
这个时代与陈鸣上个时空21世纪的经济发展模式完全是不相同的,对于任何一个国家,工业革命还没有完成的时候,国内的自我所需和消耗才是他们最大的市场。
近百十年里,中国的海外贸易额似乎挺高的,每年都有几百万两的银子哗啦啦的流出来,但是这些经济额度真正的跟中国自身的经济总量作比较,那就是小菜一碟了。
这还是上辈子中国发展外贸的出口经济对他的影响作用。在这个时空,也被他自然而然的归入了自己的治国之道里面。
到了皇帝要离开杭州的时候,闷闷不乐的王贞仪脸上突然多出了一个笑脸,王锡琛被升官了,而且是进南京内阁秘书处,这对她来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的父母要去南京了。
王贞仪不用跟自己的父母分开,一个人在南京上学,一个学期才能见到自己父母一回了。
只是王锡琛要比家人离开杭州的更早,连跟杭州的亲朋旧友正式告别的时间都没有,随着陈鸣离开杭州,他就直接被打包带回南京了。
王锡琛并不知道自己突然鸿运当头,那乃是得了自己闺女的福。
陈鸣也是无意中凑到了王锡琛的家庭档案,看到他女儿的名字叫王贞仪,这才恍然,眼前的杭州知府难不成还是历史上著名的女算学家、天文学家王贞仪的老爹?
当然这不排除重名的原因。可这也值得让陈鸣出手了。而且据查王锡琛那给满清当过几十年官的老爹,官职不大,但学问确实不错,还喜爱藏书。王锡琛本人也医术高超……
这也很符合陈鸣记忆中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