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脸。
“妈!开门!”
砰砰砰,保温杯一把放到门口旁,古陶大力拍打着门。
等了片刻,房门才被迟迟打开。
“来啦……快进来吧!”
开门的是张雪兰,不同于往日的精神,此时的她面容蜡黄,嘴唇干的发白,嘴角处还长了个火炮。
“妈,你怎么成双眼皮啦!”门一被打开,古陶就紧紧盯着她,张雪兰憔悴的样子,看的她心发紧。
张雪兰有个毛病,眼皮只要变成双眼皮,必是发烧无疑。
“我看看。”后头的古玉涛很快上前,摸了摸爱人的额头。
“这是发烧了!你看都烫成什么样了!”
关心则乱,古玉涛的嗓音不自主的大了几个腔调儿,尤其从一进门起脸色就不好,此时看着更像发火。
把张雪兰按到了沙发上,古陶紧紧握着她的手,“妈,你看你,发烧了都不知道!”
“咱们先去医院,回家好好歇歇!”
许是熬到了顶端,被古玉涛一说发烧,张雪兰浑身都跟着不得劲儿起来,倚着沙发,说话有气无力。
“先等你姨姥姥回来再说。”
崔爱玲正好去楼下小卖部里买红糖去了。
“好!她回来了,咱们就回家!”
站起身来,古陶提着保温杯进了主屋。
屋里杜淑芬正抱着孩子喂奶,不同于刚刚的吵闹,现在安静的很。
“妗子,这是我爸大早起去早市买的,炖了一天呢!”
把保温杯放到床头柜上,古陶站在床前,笑看杜淑芬。
“是啊……那,那谢谢姐夫了。”许是心虚,杜淑芬一直低着头喂孩子。
笑了笑没说什么,屋子里奶腥味儿太浓,闷的她喘不上气。
“妗子,我妈帮你看孩子看的发烧了,要不我帮你看孩子吧!”
“啊?!发烧啦?你个小丫头怎么看啊!”
“不就是给妗子你做饭么,这有什么难的!”刚刚在门外的话,她可是记的一清二楚!
“这……”
被古陶说的哑口无言,杜淑芬卡住了壳。
不一会儿,崔爱玲提着一袋子红糖上了楼。
古玉涛没给对方说“不”的机会,打了个招呼便带着张雪兰走了。
走之前,古陶把盛猪脚汤的保温杯特意腾了出来,一并带走。
他们先去门诊给张雪兰拿了点药,打了一针退烧针。
一来回折腾,回到家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张雪兰洗了个热水澡,发了发汗,提前去床上休息了。
古陶则在厨房里大汗淋漓的熬着小米粥。
大夫说张雪兰是中暑加上火休息不够,既然回家了,古陶自然要让老妈过上女王般的生活。
一碗粘稠的小米粥,一盘黄瓜拌豆角,回来的晚,古陶在最短的时间内只能凑合做出这些。
喂下张雪兰,等她睡下收拾完后,已经十一点多了。
“爸,不能让我妈再去伺候月子了。”
小院里,父女俩坐在小板凳上,说着白天的事。
“刚给你舅打电话了,自己媳妇生孩子不照顾着,扔给你妈还挺放心!”
张杜淑芬生下孩子第二天,张占辉就跟着老板去了外地,张雨张鑫两姐妹更是被放到了崔爱玲家,由大儿媳妇看着。
“哎,你妈就是个操心的命!”
虽然已到深夜,但天空上如水的月光洒在小院内,依然透亮。
白天见到妻子受的委屈,古玉涛憋了一肚子火,此时静下心来,也化成了一声叹息。
“闺女别跟你妈因为这个闹别扭!她也不想管,可真撒手不管了,你舅那一家子非得闹开锅了!”
李红景母子俩对杜淑芬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但张雪兰依旧揽下了这事,主要是冲着张占辉的婚姻,张雨张鑫和刚出生的三个孩子。
“要是都跟你舅和你姥姥似的,这日子也就过不下去了……”
静静地听着,古陶不知不觉回忆到了前世。
前世的她极其不理解张雪兰的“多管闲事”,有这么极品的弟弟母亲,难道就不能不去搭理,离的远远么!
后来李红景岁数大了,张占辉精神出了问题,这两个“包袱”全都压到了张雪兰身上。
古陶问过张雪兰,后悔么……
那时张雪兰是这样回答她的,“哪有时间想那个,一个是生我的妈,一个是我弟弟,他们老了瘫了不能自理了,除了我还能谁管,放不下……”
一句放不下,蹉跎了张雪兰往后的整个岁月。
其实到现在,古陶也接受不了张雪兰对娘家的容忍让步。
如同李红景的重男轻女一般,张雪兰压到自己身上的责任也不是别人能轻易撼动的。
深吸一口气,夜晚的清凉让她更清醒了些,“爸,以后咱们都替我妈分担些!姥姥和舅舅那边,咱们做到问心无愧即可,不让我妈为难!”
她重生后为了家人开始谋划一切,相对的,张雪兰除了她和古玉涛,也有割舍不掉的亲人。
面子上的事谁都能好看的接过去,但在过日子上,面子只是曾皮,酸甜苦辣都在里子内,世上哪有十全十美,阴晴圆缺也不失为好风景。
古陶想,一帆风顺都是在童话故事里,前路的不确定才是生活,走一步看一步,只要他们一家三口紧紧攥在一起,其他的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