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会遇险遭劫后,淼儿风寒病了一场花了钱,到此地后儿媳妇和你先后病了一场,这些三百两银子就尽去了一半,这还是省着花的。你是累病了,都没给你用好药……”康王妃犹犹豫豫地解释着,“后头又是在此地安顿,又是被借钱,又是盖房,还买了下人,而且你还拿走五十两给了镖局送信,房子也盖的是那种便宜的……”
“再等等吧,再等等……起码得给儿子买个好的通房,这不得花去二十两……这还是按少的算……每月我等不还得吃饭用银子,可眼看着这钱又给没了,我家开销不能和以往在京时比,可如今尽力省了,却还是……”
让个亿万富翁一时过平民日子,先不说他心理落差,就说他手头买东西花用银子,他就不能像寻常百姓那般一时间做到心里有数,花的不大手大脚!哎……
“回头你和轩儿好好准备一下,带着孙家父子去一趟山里,要是能猎到大虫……那东西浑身都是宝,卖得二三百两银不在话下。前朝末年还有靠着卖大虫得官的呢!”
康王深叹了口气,犯愁答应道:“好……”若是大虫好猎,他何必犯愁?
康王妃不死心地道:“最近我让孙喜娘打听了,屯子里吃不起饭的人家,挑上个模样不错又长成的,给个七八两买了,好好养上一段时日,还是能拿得出手的……”
这家人没想着将给儿子置办通房这事告诉李家,只因儿子年纪到了,给儿子置办通房,这种事情在他们眼里属于很寻常的事情……站在他们的角度,这种事情在贵族官身里确实是很寻常的事情。
瑟瑟寒风里,阿古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在这处站了多久,他也没注意过,只是听到牛圈里断断续续的哞哞牛叫声,他才道这是寅时过了。他挪动了下已经没了知觉的双脚,没有在意那双腿脚底的僵麻,大跨步地走向了不远处的毡房。
“你不痛快,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也知道。但这些既然改变不了,我便只希望你不要因此糟蹋身体。”他那妻子的声音在静谧的毡房里温柔响起,那话语里对他充满着浓浓的依赖和劝解。
听出妻子话语的疲惫,他心疼地责怪道:“你身子不好,又何必陪我熬。”他出去时,妻子明明是睡着了的……必然是中途发现他出去,所以才醒的。
两人说话的声音都压得低,怕吵醒了同睡的儿子。
阿古拉搂着妻子睡下,拍抚着妻子的背。昨日父亲的话却犹言在耳地又响在耳际。
“和大泰一战,我部下勇士损失惨重,以后还要依仗你叔叔,你不说替我忧思,却还给我惹祸!”
“父亲,有人用意挑拨,我部下才和叔叔部落的人打起来的。那处放牧之地叔叔若是要,他直说,我二话不说自是会让的……”为何只挑他错,他到底哪里入不得父亲眼?
叔叔早已经让大妃收买,父亲做了这么多年国主,难道看不出来这是离间之计!用意便是想要他手里已经日益形成规模的部落和初发现的那处草场!
“不要说了,你这么多年因为生母的死一直怪大妃,我是知道的。你这性子……哼……像极了那个人。”北良国主这后头的话含在嘴里,旁人并不能听清楚的,“我是不能指望你的。总之那部落你这两日就给我交出来……”
草原上十年九旱,生存环境恶劣,为了生存,部落之间争夺牧场和水源是常有的事情。
阿古拉小小年纪在争斗不断的草原上就能支撑起一个部落,收服人的手段也有,就如他不辞万里,不顾安危前往大泰救出奶娘儿子一家。
可……奈何雄鹰羽翼已丰,却又遇强敌环伺。他那嫡母和大哥又如何能让他坐大?人强不免遭人嫉,这更何况他那大哥此次和大泰的对战中才吃了败仗,自是更不会放任他坐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