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围硬撑着同敌人苦战一天,这牺牲毫无价值。
因此,当日军迫近武汉三镇外围时,又气又急,简直就要破口大骂的陈诚,便开始再三催促蒋ZS尽快离开武汉了。
被炸得破破烂烂的武昌军委会里,蒋ZS手中拿着一份刚刚发来的电报,脸上竟露出了笑容,这笑容使得他枯黄的脸庞有了几分生气。
陈诚很是愕然,仗打到这份上,中国内地繁华的、有影响的大都会中,能容得了他蒋某人的,也就这武汉三镇了。控制武汉,就能吸引住全国、全世界的目光,蒋某人就仍能自豪地对外界炫耀:中国并未亡于日本,中国政府依然存在,他蒋中正仍旧领导着国共统一战线,在抗击着日本人。
非常时期、特殊的形势,给武汉三镇披上层神秘的政治色彩。但现在,这个象征性的城市也即将被日本人的铁蹄踏过,他怎么还能笑呢?
“委员长,武汉失守确实令人沮丧,但日军只能得到一座空城,我军的战略企图已然达到。况且日军突然在广州登陆,威胁我华南后方。因此,武汉的战略地位已失重要性,如我军勉强保持,则难免损失惨重,不如尽快放弃,保全若干力量,以为持久抗战与最后胜利之根基。”陈诚谨慎地说道。
蒋ZS保持着脸上的一丝笑意,说道:“辞修,这些话在讨论战局时已经说过,我心中有数。嗯,只是武汉会战再度失利,我若早走,恐民意、军心、士气皆受影响啊!现在,嗯,这个顾虑倒是可以减轻不少了。看看,这是雨农刚刚发来的电报,此时此刻正是需要这样的好消息来扫除会战失利的阴霾,提振那个民心士气!”
陈诚有些纳闷地接过电报,戴L不是正在重庆布置委员长的安全事宜吗,他能发来什么电报,让委员长如此高兴?他心中不解,便认真地阅读着电报,脸色慢慢变得高兴起来,脱口而出:“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如果属实,倒的确是个轰动性的好消息。”
蒋ZS微微点头,初时的喜悦又化作了担心,低沉地说道:“此事暂不要外传,等到真正成功之时,再大力宣扬,最为妥当。至于雨农所讲,让邻近部队有些举动,再由军委会发出假电报,以混淆日军视听之事,我看可行。”
“如果真能把那个日军少将活着带回来,发电报是小事,即便付出些代价也是值得的。”陈诚赞同地连连点头。
“你去安排吧!”蒋ZS摆了摆手,见陈诚欲言又止的样子,又说道:“今晚我和夫人就坐飞机离开,嗯,先去湖南吧!”
“好,我马上就去安排。”陈诚喜出望外,敬礼后转身而出。
蒋ZS又仔细看了遍电报,轻轻放在桌上,低声自语道:“希望他们能够成功,奖金、勋章,我是不吝啬的。”
也难怪蒋ZS和陈诚接到电报后兴奋喜悦,自抗战爆发,中国*军队在战场上是屡战屡败,而且败得很惨,尽管其间也有台儿庄、乎型关的几缕辉煌,但武汉、广州的失守,确实让中国的局势变得更加不利,舆论陷入了低潮。
虽然中国作为一个保种保国的被侵略民族,无论胜败,她的最终意志都是不会改变的。但不管怎么说,中国*军队已从战争初期的仓皇失措中镇生下来,仗在越打越好。
几百年来,遍体创伤的中国对外敌入侵似乎已经麻木了,这是一个弱国、一个闭关自守的悲剧必然付出的沉重代价。
所幸的是,中国人几千年“大国梦”所激起的民族意识并未泯灭。他们以令世人无不为之惊叹的承受力,默默地忍受着战争带来的一切苦痛。一次次失败后,他们仍能站起来,舔抚着身体创口中涌出的鲜血,继一续在沉默中希冀着、期盼着、战斗着。
而此时,确实需要一个好消息来振奋民族精神,打压亲日倾向,消除抗战必败的言论。因为,一贯反对以武力与日本相对抗的汪兆铭,在武汉、广州失陷之后,其反对抗战的意图将会更加露骨。
本来,他就认为中国再打下去,用不了多久必然全部变成日军的占领地,与其这样,倒不如在尚未彻底失败之前,与日媾和,尚能保持一些力量,争取一些“自立”的条件。
对于汪精卫,蒋ZS一直存有很大的戒心。因为汪精卫自清末以来一直追随孙ZS革命,很有些德高望重的份量,现在又在执政的国民党中央身居要职,对中国中上层人士很有号召力。
武汉一失,汪氏会不会趁机发难,想要出马收拾中国这残局呢?这个后果,严重的话会使国民政府分化瓦解,使抗日阵线精神崩溃,是绝对需要预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