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封,让你写的昭告天下的文书呢?”
黑金龙头铠,风姿俊朗,萧萧素素,面如寒水,让人望而生畏。
就连对视,都会让人不禁心神一震。
只是,原本的黑发,却因丧母之痛而白了些许。
但鬓角的丝丝白发非但没有影响千城胤俊美的容颜,反而抹去了他残存的青嫩,让这个男人的魅力又增添了几分。
千城胤坐在营中桌案旁,往火中扔了一块木炭。
“殿下,你真的要守三年之丧?”站在桌前的周一封言语中不禁有劝解之意。
东陵之孝,父母死后,子女若按礼须持丧三年,其间不得行婚嫁之事,不预吉庆之典,不饮酒,不喜宴,不行房事。
但除了极为孝顺之人,很少有人恪守三年。
“昭告天下,我为母亲守丧三年,至于跟苏姑娘的婚事,也因此罢黜。”
千城胤言语中,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好,那我这就去写文书,等拿下金陵城的时候就公告此事。”周一封叹了口气,领命。
千城胤看着周一封离开的身影,眼睛中晃过一丝一闪而过的落寞。
苏柒柒,那个初次见面便把自己一潭死水的生活激起波澜的女子。
几乎所有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人,表情只有区区几种。
满怀憧憬的仰慕,或者,咬牙切齿的痛恨,再者是浑身战栗的恐惧。
但苏柒柒就像是个不属于这个国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扑面而来的新鲜感和让人不禁心情愉悦的洒脱,就像个忽然出现的精灵,搅乱人的心神。
想要把她捧在手心,手足无措的自己却硬是把她压的喘不过气。
最终扎的自己一手是刺,让她彻底逃离。
就不该,试图用笼子去束缚她。
千城胤慢慢摊开手,看着手心的刻着祁字的玉佩。
她终归是把这玉佩,还了回来。
兴许,战场才是自己的归宿,而感情,自己终归是个门外汉。
与懵懂无知的小孩,又有什么分别。
这时候,帐篷忽然掀了起来,郭岩急匆匆走入帐中。
郭岩看到千城胤的样子,一愣神道:“殿下,您头发怎么又白了几根?”
“怎么,怕我太丑没人肯嫁了?”千城胤冷不防道。
郭岩直接呆若木鸡,祁王殿下平日可总是一本正经,寒气逼人,今儿怎么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这怎么可能,殿下你不妨出去走走,这几日投奔军中的女人比男的都多,全是奔着你来的。”
“郭岩,你老实告诉我,我这个人,是不是很无趣?”千城胤问郭岩道。
“那我实话实说了,殿下你确实是没什么情调,不过我觉得你要是有情调了,整天唉星叹月的,就不是您了。”
千城胤拿起桌上剑鞘,从黑色的剑鞘中,拔出七尺长剑,左手抚过剑身,长剑顿时周身缠了一圈炽红色的火焰。
“金陵城里,怎么样?”
长剑出鞘的那一刻,千城胤的眼神又恢复成了战场之上,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