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非常熟悉的,用以装饰园林的那些植物,就连草、萝都看不到一株了。地面干干净净的,甚至没有将植物拔出的土坑。
但植物消失之后,视野就变得很宽阔。
也得以让杨氏不至于丢了张煜的身影。
又没多久,张煜就停了下来。
而且,十来个护院的护卫,都是引剑级别的——这些人黑衣带红纹——将附近团团的围住了。
杨氏算是知道,为什么她习武的侍女,没有过来帮她一把了……整个宅院都戒严了吗?
杨氏提起最后一口气,加快了速度,迅速到了能看清局面的地方。
只见一根差不多能有大腿粗的藤蔓,将一个女子给牢牢的捆在了路中央。而藤蔓的两端,则系在最近的游廊的柱子上。
虽然是看起来很有些邪恶的场景,但由于藤蔓的质地看来竟然已经有些玉化,所以看起来最糟糕的部分,也就成了那个在牢牢的捆绑之中,依然小幅度的扭动,脸上泛起了所有过来人都会懂得的春意的女子了。
杨氏没有随着自己的夫君外放,长期守在张宅,这个女人自然是认识的。
是自己公公的妾室,姓陈,商宦之女,差不多八年前,被她的家人送入府中,作为“报酬”。平日里一副红袖添香、温柔小意的模样,实在不是正妻喜欢的类型。当然也不被其他的妾室喜欢。
现在这模样,也不知道是被人陷害了还是怎么回事。
但内宅之斗第一次在张府闹到这个程度,杨氏远远的偷觑了一下宅邸主人的表情,不寒而栗。
“原来如此。”靠近了陈氏之后,张煜的脸色阴沉,却也不需要别人来向他解释,为什么连引剑都能抗拒的东西,却敢拿去坑剑心了。
“将林枫言请过来。”
张煜道。
杨氏明显一愣。
倒是水馨和林诚思,因为经历过卧龙山脉的事情,在接近了之后,也明白发生什么了。那女子散发的气息,和卧龙山脉附近的某些气息相像。
这气息针对的,是林枫言的图腾血脉!
问题是,一个后宅女子,带着强力春/药什么的去陷害人或者被陷害,都还在可以理解的范畴。能针对青龙血脉了,这就是要逆天了啊!
林冬连和林诚思对望一眼,从杨氏的自语之中林诚思也猜到了这女子的身份,水馨则一早就通过花草听来的护卫们的言论知道了。所以他们都能肯定,这个陈氏,不是红袖书院出身!
是被陷害了,还是某个组织塞进人家后院的棋子,渠道多种多样?
请林枫言的依然是护卫。
看得出张煜在比较重要的事情上,相信的也就是自己培养出来的后天兵魂了。
所以,林枫言和张清河差不多同时到——张清河在后宅当然也不会真的一点人手都没有。
林枫言是一如既往的面瘫脸,距离那藤蔓茧子十米开外的地方就停下来了——老实说他挺好奇林水馨怎么做到这一步的。但正因为她做了,林枫言的警惕心也直线飚高。
而张清河就没那么多忌讳。
结果一冲到那个茧子边,脸色立刻就有些涨红。
张煜很无语的看着儿子,默默的同意了刘肃的说法——子孙什么的,真的不见得比自己挑出来的徒弟靠谱。现在一堆子孙,最靠谱的居然是外孙。还有什么好说的?
“后退。”张煜冷冷的喝了一声。
好歹也被堆到了文胆,张清河在这一喝之下,却毫无反抗能力,踉跄的退了两步。一部分的绯红,就变成了铁青。
“父亲!”
张煜却不理会他,只问林枫言,“外客可有感觉?”
“龙息香。”林枫言平淡的道。
这东西对不少龙脉种类都有用处,促使其发/情。如果双方都是龙脉种的话,甚至可能因此而生出有着更返祖血脉的后裔来。
所以好些宗门在培养灵兽的时候都会用这个。
但“好些”也是上古时的事情了。因为龙息香的主材料是“龙眠草”——浮月界早万年就没真正的龙裔了,生在龙憩之地的龙眠草的质量自然也是逐年下降。
现在那女子身上的龙息香,就肯定做了配方的改变。
“若你接触到了,会如何?”张煜问。
张清河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这是他的妾室!
“不如何。”林枫言嘴角微微上扬,显出些许的冷嘲来,“兵魂只是兵魂。”
这肯定不是组织那边直接下的命令。
他们不会用这么愚拙的手段。
他为了兵魂的纯粹而逼出了几乎所有的青龙血脉,现在青龙血脉作为剑意的核心,在他的身体里只能说是“宿体”,完全在兵魂的掌控之下。
组织那边就算不能彻底看明白这点,至少也该有点猜想。
而张煜如果是因为这个就会对他起芥蒂,这样的大儒还有联盟的必要?
“这样。”张煜也不说信不信,扭头问水馨,“能解开吗?”
水馨一脸尴尬,“现在它们已经不是植物了。可以当做被炼制的低阶法器这样。”
张煜确实已经无法从那玉化的藤蔓上感应到任何生机。
不过具他所知,这宅邸五分之一的植物,几乎是在区区数秒之内彻底枯竭,然后所有生命力潜力催化集中形成了这条巨大的藤蔓和七颗种子。
别说木系法术一般就不会对普通植物下手,就算是下手指挥了,炼气期的法术也不可能这么快,这么强!
宅子里发生的事情固然令人糟心,但这种看起来似乎很接近“木皇使”的上古资质,还是让张煜颇感兴趣的。
确认了一番之后,张煜才袍袖一挥,只有中品法器材质的藤蔓,立刻就断裂成了数截,纷纷落地。
而陈氏掉落在断裂的藤蔓上,却并无所觉。反而因为得到了自由,迫不及待的开始主动撕扯起自己的衣物来。
水馨和杨氏这两个女性,虽然三观基本不一致,却都不免露出了目不忍视的表情。
只不过,杨氏没弄清楚情况,觉得陈氏是被人陷害,还有几分不忍心。
水馨却是清楚的知道,此人至少是神智清醒的往这边走的,没什么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