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张纸双手捧起,一咬舌尖,吐出了一点心头血来。
心头血喷溅在金色的字迹上,竟然也迅速化为金色,让纸张光芒大方!
如雷的声音,在海底响起。
震耳欲聋。
雷声之下,水馨虽然觉得有些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却一点儿也不觉得难过,反而很奇妙有一种轻松感。
但是相对之下……
水馨感知中的海蟒,甚至包括那只在更深的海底,刚露出端倪的那只,都浑身颤抖起来!
甚至,最靠近的那几只海蟒,明明身上没有什么其他弱点,竟然在这海底,发出了一种古怪的颤鸣声,随即庞大的身体直接爆裂,包括毒丹!
水馨简直要目瞪口呆!
——这威力比得上最强的符宝了吧?
不过,水馨也很快反应过来。
既然海蟒用的毒素是孽毒,不管毒是怎么来的,都终究被儒家克制了一部分。
要知道,儒家修“正气”,讲究的就是一个“中正平和”,和孽毒的性质,简直可以说是截然相反的。
水馨这么一想,稍稍放松了一点儿。本来已经不打算再隐瞒的修为,又再次被隐藏了起来。
然而,水馨很快又再次目瞪口呆了。
只见,在周围的海蟒足足有六只莫名自爆,其他的海蟒,只要在方圆千米之内,就全都在浑身抽搐,取得了如此战果,那雷鸣般的念诵声也黯淡下去了以后……
那张泛黄的纸,居然也只是黯淡了几分,明显还能再用!
水馨估摸了一下黯淡的程度,觉得再怎么也能用个三四次吧。
这可比符宝的使用期限长多了。
文宝很不同寻常。
只是看关启明的模样,心头血也不是随便用的。每一分心头血,都可以算得上是本源生命的一部分。虽然文宝还能再用,关启明短时间内,却也肯定是启动不了了。
“撤!”这话令诚说得毫不犹豫。
虽说除了关启明,剩下两人身上也会有类似的东西,即使是碰到金丹修士也未必不能一战。但他们这些护卫,不过是想要让这几位大少爷大小姐增长几分打斗经验而已。哪能让他们在这种地方,就将底牌全部用掉?
反正这毒蟒海沟有异常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即使不说黎尔易的经验,有件事也是很明显的。
如果毒蟒海沟平时就是这种危险程度,定海城该派出来的是文胆剑心而非正气引剑!
三个年轻的儒修也觉得这个危险已经超出了历练的程度,自然是立刻就想要遵从,没了半点的探险意识。水馨则想着,这和林枫言察觉到的异常有没有关系,她是不是应该深入了解一下……
但是,还没等水馨将自己的决定告诉其他人,从海底,竟然传来了一声雷鸣般的吼叫!
就好像火山在极度的压抑后爆发。
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响。
没人能想到一只区区二阶气息的妖兽,能在这时候发出这种恐怖的声音,连水馨的身影都是微微一晃,就别说其他人了。
措手不及的宁朔和两个男儒修,都毫无抵抗之力的吐出了一口鲜血,先前维持的防御,都几乎立刻破碎!
唯有林安然,她的身形微微一躬,明显也是要吐血的模样,但似乎有什么力量阻止了她。
她做了一个明显的吞咽动作,已经到了喉咙口的鲜血,似乎被她强行给吞了回去。
然而,她又是最惨的一个。
虽然其他人维持的外部防御都直接完蛋了,但好歹还是勉强稳住了自己的。
林安然之前改变的海域却彻底被周围同化,整个人还直接向下沉去——仿佛下面有力量在拉扯着她!
偏偏,几个护卫也被那声怒吼给震得有些失神,一时间竟然都无力救援!
反而是水馨,嘴角一扯,对自己的运气再次自嘲了一下——才下海啊!连个缓冲都没有啊!
这么腹诽着自己,整个人却如同离弦之箭,猛然冲了出去。
和之前的速度,全不可同日而语。
甚至,连爆发出来的剑元,都远不是之前的级别。
避水衣制造的薄膜,被直接刺得千疮百孔,就此消失!
不过,水馨的身体,到底自成世界。就是头发,也是身体的一部分。百炼丝经得起考验,衣服的质量也确实是法宝级……
就是避水衣消失,避海珠被刺碎,水馨的身上,依然是一点儿水渍都没有,连散落的额发鬓发,都依然如同之前那样,在海水中轻盈的飘荡着。
而在她的剑尖上,一轮炽白的阳光,更是显得堂皇大气,在海水中也完全不受影响的灼烧着。
已经将最弱者向自身拉去的那只巨型海蟒自然也察觉到了水馨这一刻展现出来的完全不同的实力。
但它的凶性已经被彻底激发。
在迅速下潜的同时,依然操控着一道水流,将林安然向下扯去。
而那水流,又仿佛是巨蟒一般,还在同时缠搅着林安然的身体!
更糟糕的是,在同时,还有两条和这巨型海蟒类似的气息,在水馨的感知边缘出现!
水馨眉头微皱。
她这样追下去,当然能追得到海蟒。但是,她也只是想要救一下这个同姓而已,倒是没有就此和海蟒群大战三百回合的打算——还不知道有多少海蟒呢。
但是,她的剑势却并未改变,依然直刺巨型海蟒。
比起单纯的斩断水流,水馨还是更希望,能一剑震慑,让自己之后的活动少些阻碍。
至于林安然,水馨觉得吧,这位的身上,总不可能连点应激的保护之物都没有吧?他们的感情也没深到,她不希望她受伤,荷包出血的程度啊!
但水馨没有想到的是……
被越来越深,身上的避水衣同样破碎掉的林安然,身上居然真的没有什么保命之物自动启动,之前咽下去的鲜血,反而从她身上的毛孔中溢了出来。
更令人惊讶的是……
红色的鲜血在深海中蔓延,竟然……散发出了一种奇妙的香味!
水流在鲜血溢出、散发香味的那一刻,就仿佛躲避瘟疫一般的,消失不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