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有细密的心思,只不过很少显露罢了。
“之所以遣人四处散播商队行经的消息,是为了调动贼寇。当那些胡儿们倾巢而出的时候,就注定了他们丧失了严阵以待的地理优势,从此只能追在我们屁股后面吃灰,哈哈哈……”
丁渺前仰后合地笑了半晌,继续道:
“我们本没打算将劫掠商旅的罪名扣在胡儿头上……这帮胡人数十年来劫掠的商旅早就超过了三五百支,每个人的上或多或少都沾过血……你觉得他们会在乎这点罪名么?其实,谁来抢*劫商旅无关紧要,勃蔑部是否与豆卢稽部勾结,也无关紧要;哪怕这些胡儿突然都变作了行善积德的好人,我们也照样会放大杀。”丁渺拍拍横放在马鞍前的双铁戟:“凭着这个,我们谁有罪,谁就有罪。只要动作够快,谁都阻止不了我们!”
丁渺沉声重复了一遍:“你明白么,我们的动作要快,这才是关键!”
话的片刻功夫,百余骑已越过一片蓬篙遍地的荒野。向前方看,是一片小小的经过开垦的农地,田地中零散地分布着不少农人,而田地的zhongyang有座简陋的村庄。代郡的杂胡部落有许多已经入塞数十年之久,在与汉人互相交流的过程中,他们中的许多部落也逐渐接受了定居耕作的生产方式。比如眼前的勃蔑部,耕作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取代了畜牧,成为整个部落的支柱,而他们所居住的也不再是穹庐,而是与汉人一般无二的木质建筑。
“走!我们过!”丁渺号令道。
上百骑穿着从豆卢稽部马贼身上缴获来的衣甲,直接横穿田地。有不少农人诧异地抬头来看,发现是熟悉的装扮之后,重又俯身伺弄庄稼。
靠近村庄不过里许左右,有一道木栅拦在道路正中。一名**着上身,斜披皮裘的中年人持猎弓站在木栅前,jing惕地望着急速驰来的骑队,用鲜卑语大声呼喊着什么。
丁渺稍稍放缓马速,令道:“拔列疾陆眷,你。就豆卢稽已经抢到了大笔财富,我们是来传信的。”
拔列疾陆眷正是那名率先投向晋军的鲜卑少年。他应命而出,亲热地大声喊叫着,一马当先向前。
随着他的话语,那中年人的神情明显放松了,很快就垂下中的弓箭,大笑起来。然而随着骑队持续接近,他终究还是发现了什么。毕竟整支骑队中除了拔列疾陆眷等少数人以外,大部分人的形貌、气质与北疆马贼差异极大。
但已经迟了。丁渺正纵马从他身边掠过,随提起铁戟敲了下。沉重的铁戟将他的头盖骨猛地敲碎,就像是敲碎一枚瓜果。随着“砰”地一声闷响,那人的鲜血和脑浆喷涌而出,软软地摔倒。
以丁渺的动作为号令,上百名骑兵同时举起枪刀,加速冲击。简陋的围栏根本起不到拦阻的作用,被他们轰然撞碎。
村庄里此刻终于有所反应,数十人持武器从屋子里冲出来,还有不少儿童和妇女的惊恐的叫喊声此起彼伏。而四周农田里也有人注意到了村口的情形,有人开始往回狂奔。
“降者不杀!”晋军骑兵们高声喊着临时学会的胡语,涌进了村庄。这样的突然袭击几乎是无法抗衡的,他们沿着村庄中不多的道路往复冲杀,将每一个敢于抵抗的人砍倒在地。
一名部落长老模样的老者在十余名壮硕男子的护卫下且战且退,同时大声呼喝着,想要把慌乱的村民们聚拢。拔列疾陆眷纵马从他们的侧面奔驰而过,他张弓搭箭,一箭正中那老者的前胸。那老者顿时倒地身亡,而原本护卫此人的战士们立刻一哄而散,被晋军骑兵们追上一一杀死了。
村庄里有抵抗能力的男人很快就被屠杀殆尽,许多女人和孩子从房舍里被驱赶出来,战战兢兢地聚在一起。
拔列疾陆眷这时候下马过,拔出腰刀将那老者的首级砍下,得意洋洋的举在里挥舞着。首级颈部的鲜血仿佛泉水般淅淅沥沥地沿着他的臂流淌,但他仿佛毫不在意。
“这小子……”丁瑜啐了口唾沫。
丁渺纵马向前,毫不客气地挥起马鞭抽打在拔列疾陆眷的脸上:“行了,我记住你的功劳了。现在拿着这个脑袋,给村庄外面那些人看看。告诉他们,想要他们母亲、妻子和孩子的xing命,就跪下投降。”
拔列疾陆眷仿佛受惊的兔子一样奔了出。
当他扯起嗓子高喊的时候,铁蹄踏地的声响轰然大作,那是路遥亲领大队人马迅速迫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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