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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第1页）

&esp;&esp;不仅听懂了少年刻意的安慰，更知道少年上次会错意了。

&esp;&esp;他以为他问的是杜彦宁。

&esp;&esp;但少年对子苓也的确颇例外，亭松也不算白忙活一场。

&esp;&esp;他只是对眼前人的离谱深感无奈：“有时我真羡慕你。”

&esp;&esp;迟钝得什么都不懂。

&esp;&esp;“亦羡慕杜公子。”

&esp;&esp;七情六欲，贪嗔痴恨，都算懂。

&esp;&esp;隔着窗，程令雪看着公子安静半垂的长睫，从鸦睫在他眼下投出的阴影中品出一味孤寂和无可奈何。

&esp;&esp;她猜得没错。

&esp;&esp;早在游园时见到那摘花的幼童时，后，公子就变了，看她时一会困惑一会挣扎，坠树后更加痛苦。

&esp;&esp;但不是因为她说错话、做错事。

&esp;&esp;是因为他在羡慕她。

&esp;&esp;羡慕她身子康健，一身武功可以上房上树，来去自如。

&esp;&esp;她的来去自如让他痛苦。

&esp;&esp;至于前夜突然痛苦地扣窗，不是她说错话，是他艳羡杜彦宁。

&esp;&esp;公子身边的人来了这么久，对公子都还是敬而远之，可杜彦宁刚来两日，就和他们相处融洽。

&esp;&esp;这勾起了公子的孤独。

&esp;&esp;他不是淡漠、不喜与人往来，是旁人始终对他敬而远之，他只能用疏离掩饰失落，和她很像。

&esp;&esp;这一刻，程令雪觉得她把公子这本缥缈的无字天书读得透透的。

&esp;&esp;心里又是欣慰，又是酸涩的。

&esp;&esp;公子有时挺可怜的……

&esp;&esp;而她虽百般慇勤，也只是想讨好他，而不是发自真心。

&esp;&esp;她决定，对他更真诚些！

&esp;&esp;公子执剪的手停了下来，程令雪亦停下思绪：“公子？”

&esp;&esp;公子没说话，只不解地看她。

&esp;&esp;情绪这东西看不见，但会无形中从一个人的肢体和言语中流露出，姬月恒觉得纳闷，只短短一瞬间，少年眼中的疏离突地融化，透出亲近。

&esp;&esp;看他的目光相当爱怜，像那日栀子花树下的……父亲？

&esp;&esp;姬月恒竟难得懵然了。

&esp;&esp;这少年定是又在瞎想什么。

&esp;&esp;他慢慢放下剪子，少年顺势替他把窗开得更大，温声：

&esp;&esp;“公子是要看书了么？”

&esp;&esp;想到那几架子话本，昨夜在马车上无端的失落又要钻出，姬月恒看着面前满眼只有他的少年，想了想。

&esp;&esp;他莞尔：“暂且不看，先养狸奴。”

&esp;&esp;见他这一笑，程令雪更笃定自己的猜测，果真没错，一旦她变得更为真诚，公子就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