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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第1页）

&esp;&esp;姬月恒扭过头，避开鬼魅的轻唤，但那短短一声像落在山谷里，荡出无数回音，从四面八方环绕来。

&esp;&esp;公子，公子……

&esp;&esp;鬼魅又在耳畔蛊惑。

&esp;&esp;姬月恒抬手，蓦然咬住腕子。

&esp;&esp;程令雪讶然睁大眼。

&esp;&esp;公子比她想中的要脆弱，也更仁慈，白霜要取他性命，他却心软放走了他。

眼下他受病痛折磨，宁可自己咬自己，也不让令身边的人为难。

&esp;&esp;此刻公子肩膀微耸，整个人脆弱得像一根细弦，一扯就要断。

&esp;&esp;咬了数息，公子松开手。

&esp;&esp;他无力地倚靠着轮椅椅背，程令雪以为他终于舒服了些。

&esp;&esp;可随后她听到他轻叹。

&esp;&esp;“不够。

&esp;&esp;“为何会不够……难道不是一回事么？”

听起来很是不解，茫然之下，是得不到满足的挣扎。

&esp;&esp;程令雪突然明白了，人咬自己的时候多少会心软，公子正难受也提不起多少气力，难免差了点意思。

&esp;&esp;可她下不去口啊。

&esp;&esp;迟疑的瞬间，公子倏然仰面，死死盯着她，昏暗一片里，他的神情难辨，眼中被月光映出的微芒闪烁。

&esp;&esp;程令雪懵然看着他。

&esp;&esp;因为竭力隐忍着痛苦，文弱的公子下颚紧咬，在这一刻，他身上并存着两种相互矛盾的气度——

&esp;&esp;隐隐的侵略性，和易碎的孱弱。

&esp;&esp;好奇怪，看着这样的公子，有那么一瞬，她竟真想吃掉他……

&esp;&esp;程令雪仓促错开眼。

&esp;&esp;公子亦在低下了头，兀自哂笑，低哑的嗓音凉意夹杂。

&esp;&esp;“非此不可么，我不信。”

&esp;&esp;随后，他拿起书案上的匕首，利刃毫不犹豫地出了鞘，刀刃如镜，把月光折射到青年眼底。

&esp;&esp;桃花目中寒光掠过。

&esp;&esp;腕子一转，刀刃划过空气！

&esp;&esp;“公子！”

&esp;&esp;公子竟又要自残！

可他现在已失去理智，要是一个收不住力……

&esp;&esp;那她也得玩完！

&esp;&esp;程令雪顾不得别的，眼疾手快地攥住公子腕子，夺走了匕首。

&esp;&esp;“匡当——”

&esp;&esp;匕首掉落在地，姬月恒瞬间咬住牙关，似惊起的蛇，猛然直起身，被一双手温柔而不容抗拒地按住肩膀。

&esp;&esp;手臂传来钻心的痛。

&esp;&esp;那痛化为一道闪电从手臂直窜到天灵盖，脑海炸开惊雷。

&esp;&esp;痛意化为无穷无尽的愉悦。

&esp;&esp;公子病弱清瘦，一双手骨节分明，程令雪担心自己太粗鲁会把他的手掌咬折，只朝他手臂下口，那里生得稍结实些，又有一层衣裳保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