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宁韵正担心这个孙妙茹会不甘心,要另寻别的主意来闹事,心里正想着对策呢,就听孙妙茹在对面,呐呐的开了口。
“嫂嫂……这怎么是好呢?我……我出门的时候,已经让丫鬟拿着剩下那些小人儿,往老夫人院子里去了……这会子,怕是已经事发了。”孙妙茹眼泪掉得极快,此刻扑簌簌往下掉:“怎么办呢?我只想着尽早帮嫂嫂一把,可却没想到会吓坏祖母……祖母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说着,又是害怕又是委屈的,径自呜呜的哭了起来。
宁韵“呼啦”一下站起身,把手边的茶水往她身上一推,瞪着孙妙茹,怒道:“少在我跟前做戏!做给谁看呢?今天,老祖宗若是有事,我定饶不了你!”
说着,也顾不得看孙妙茹的反应,就急忙走到门口,朝外面喊了一句:“彩月,快去请太医。就说二爷伤口不好,急找太医来看看。太医来了,就让他先在二爷那候着。玉钗,快随我去一趟老祖宗那里。”
彩月玉钗两个都听出宁韵语气里的匆忙,也顾不得问缘由,忙按照吩咐去做了。宁韵衣服也来不及换一下,就忙小跑着往用老祖宗院子里去了。
老祖宗一直有些胸闷的旧疾,前几年在祖宅修身养性了好些年头,这才好些了。现在宁韵就怕老人家是心脏不好,一旦看了那晦气东西,气得疾病复发,可怎么了得呢?
那布人外面的衣服,用的是史老夫人平日最常穿的那个暗褐色的绣金绸缎做的,直需一眼,就能认出来这被针扎诅咒的人是谁?那小人额头还贴着布,红色的字跟血一样淋淋可怖,别说老人看了,就是宁韵看第一眼,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虽然这东西是迷信,可是在宁韵生活的这个时代,却是人们最忌讳、最觉得晦气的东西了。平日里,就是连提一嘴,都是顾虑重重,从不明说的。尤其是老人,年纪越大,对这东西的厌恶忌惮,就更不必说了。
宁韵可以想象,如果这东西真让老人看到了,那后果可真是……想着,宁韵都急出一身冷汗来。
宁韵一路小跑,什么礼仪什么端庄,全顾不上了,几次险些跌倒。玉钗知道轻重,这个时候自然不敢劝主子慢点儿,只一路跟着宁韵急往老祖宗院子里赶。等到那里的时候,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湿透了。
宁韵才跨进老祖宗院子的大门,就瞅见孙妙茹身边的大丫鬟凤梅,双手端着一个用布盖住的托盘,躬身候在廊下。
宁韵才松出一口气,却见盛妈妈掀开帘子出来,带着凤梅进去了。
“等等!”宁韵急呼出声,可是因为离得太远,盛妈妈根本没有听到,帘子就这样放下了,把宁韵远远隔在外面……
这个叫凤梅的,和凤兰一起,都是孙妙茹陪嫁过来的大丫鬟。临出门前,她得了主子命令,让把这托盘里的东西,送到老祖宗这里给她看,而且要说明,这东西是史夫人给主子的,让老夫人明断。
凤梅哪里知道这里面的缘由,只是一路上就好奇里面的东西。走到半路,到底没有忍住心中的好奇心驱使,趁着周围没人的当口,就掀开了遮盖的布缎,看了一眼。
只一眼,就吓得她险些把东西摔到了地上。
真的是太吓人了。托盘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好几个小布人,穿着老夫人的衣服,每个上面都写着红色的字,乍看这一眼,就跟洒了一片鲜血似的……她原本胆子就小,而且从小家中就很是迷信,对这些东西甚是避讳。如今竟然端在自己手里……
凤梅想想就腿软,恨不得赶紧把东西丢出去才好。可是,主子的命令,怎么敢违拗呢!所以,她后半段的路程,几乎是抖着手和腿,哆哆嗦嗦去的。可没想到,好不容易来了老祖宗院子里,竟然赶上老祖宗在拜佛。
没办法,凤梅就只得又哆哆嗦嗦等在外面。那手里的东西,就跟一个烫手的山芋,她恨不得赶紧进去扔下就走才好。
等了一会儿,老祖宗总算出来了。盛嬷嬷把凤梅领进去。
也不知道凤兰是想请安,还是被吓得腿软,总之一进门,就“噗通”一声跪下了,颤着声音回话道:“老……老祖宗,这是桓少奶奶,让我送来的东西……”
史老夫人眯了眯眼睛,没认出底下跪着的丫鬟的容貌,就吩咐道:“你往前过来一些。”史老夫人撇了一眼凤梅手里的被布缎盖的严严实实的东西,道:“是什么东西啊?这么兴师动众、神神秘秘的。盛嬷嬷掀开来看看。”
凤梅依命往前走了几步,又跪了下来。盛嬷嬷过来要掀开布缎,凤梅吓得浑身上下都软了,紧紧闭上了眼睛。那里面得东西,看了一眼,就再不敢看第二次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