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证据,就只能是徒增仇恨,对自己没有丝毫帮助。而且,她没有考虑到事情另一种可能:若是她们主子白小初授意彩月这样做的呢?
这些都是宁韵的猜测,所以她并不开口。只稳稳当当饮了口茶。
红云以为主子不信自己,心下便慌了,抹着眼泪又往前了几步。这次,打得确是苦情牌。而且,信息量颇为丰富。
“少奶奶,你不看在我服侍你多年的份上,就看在我冒死为你求来这份婚事的份上,也要为我做主啊。我只有处处为少奶奶盘算的份儿,哪还会有别的心思?东西断断不是我偷的啊!”
宁韵这下子明白了,眼前这个红云啊,原来正是那个大闹史国公寿宴的丫鬟。
依宁韵的猜想,这个丫鬟若不是受人指使故意引主子下套儿,那便是“志向”远大,所以胆大妄为。不论是哪一种,可都是留不得了。
宁韵又低头饮了口茶。茶水有些热,但饮到口里,在齿间流转一圈,却是另有一番滋味。只这咽茶的一瞬,她就又另有了主意:打发一个红云,容易的很。可她偏不想这么做了。
就像一口热烫的茶汤,是吐是咽,那也得等自己品到了其真正的滋味再说。
宁韵扶握了红云的手腕,看着她手上被绳子勒出的红印子,惋惜道:“倒是我错怪你了。这些日子,你且回屋养着,先不用出来伺候了。把伤养好了要紧。”
红云闻言,精神顿时一震,眼泪流得更凶了:“我就知道少奶奶您是疼我的。只要您信任奴婢,奴婢受再多苦苦也不会委屈。只是,只是彩月她……”
“罢了,我自有主张。”宁韵毫不犹豫打断她,道:“今个儿你既回去,这事儿便算揭过去了。谁若敢再生事,我定不轻饶。”
红云从未听过的主子这样清冷威严的声音,下意识地就缩了缩身子。
宁韵看在眼里,勾了勾嘴角。若她猜得没错,后面这日子,想必是“精彩纷呈”啊。
果不其然,红云离开还没一个时辰,范四家的就领了几个婆子丫鬟,“浩浩荡荡”绕过影壁,走了进来。
此时正值午后,天气又热。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丫鬟们,皆是无精打采的模样。偷懒的偷懒,打瞌睡的打瞌睡。原本应该廊下伺候的丫鬟此时也不见了踪影。倒是一个负责洒扫的三等丫鬟玉钗机灵,忙丢了手中的活计,跑到廊下,一边打起猩红毡帘,一边低眉顺目喊了句:“范妈妈,您来了。外面天儿热,您且去抱厦内坐一会子吧!”
她声音不低,刚好透过帘子,传到了内屋宁韵的耳朵里。
宁韵并不认得“范妈妈”这号人物,但是从丫鬟的语气里,便能大致了解到她在史家的地位。
丫鬟的语气恭顺尊敬,那这位“范妈妈”在史家应该得势的很;又被称作是“妈妈”,那么年纪想必在四十上下……难道是那个还未谋面的“婆婆”身边的人?
若是这样,来者不善啊!
这范四家的,还未进屋见过墨香院的主子,就站在廊下,开始“越俎代庖”地发作起下人来,连说代骂,好一阵教训,并当场处置了几个丫鬟,罚了她们的月例。
宁韵扶着彩月的手走出屋来,脸上挂着笑,声音却有些清冷:“范妈妈好大的火气。我院子里的人不争气,倒让范妈妈看笑话了。”
宁韵眯了眯眼睛:难道白小初先前在史家,便是这样好欺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