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声:“哎!你!”
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像上回那样叫主子可是不行的。这儿这么多人呢。叫她夫人也是不行的。她是康熙的。隆科多急得一身是汗,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那么执着的要叫住她,是因为直觉她是一根救命稻草,还是别的什么。他只知道,在这种时候若是佛尔果春能对他好一些,那么他就会不那么痛苦了。
他发现他变得越来越奇怪了。他居然又回到当初依恋佛尔果春的状态里了。
他这么一跌,弄出了很大的动静。
李四儿急着抓住他。他却叫:“别碰我!”
李四儿一呆,真的松了手。
隆科多说完,也呆住了。他本来以为是为了保护李四儿才不敢对她亲近,但刚刚那么吼她的时候,他却知道,并不是这样的。他是真的烦她。
他烦她,却想亲近佛尔果春。
这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了?
佛尔果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见他的眼神呆呆的,一定是已经看不到了。心里即时透出了几分愉悦。
果然,报应总是接连的到来的。
接着,她没有等他想明白,已经快速的进了宫门。
她要往寿康宫先去见苏麻。
隆科多恋恋不舍的听着脚步声。最终还是放弃了。等她走远,他才反应过来惋惜的是什么。
他想再看看佛尔果春的脸。可惜已经看不到了。
他终究还是被李四儿扶了起来。身上很疼,疼得抽起筋来了。
慈宁宫的路不好走,容不得这么慢。
哈斯挥了挥手,便有两个小太监架着隆科多小跑。
到了慈宁宫,罗岱等人早已跪着了,太后坐在纱帘后看着他们。
隆科多和李四儿还有宁聂里齐格也进去跪着。
隆科多很慌。他看不到了,只能凭声音分辨谁是谁。不仅狼狈,也很丢人啊。
如何处置眼前的事,还要看太后的意思。
罗岱和讷亲还有富察氏之前已经禀报过了。他们竭力的说明茂林被玉柱踢成了废人。试图淡化嘎鲁玳的死。可是,再严重也没有人命严重。茂林的孩子是未来的,嘎鲁玳的生命却是在当下的。怎么可以这样就算了呢。
太后叹了口气,问罗岱和富察氏:“你们确定嘎鲁玳的死因了吗。”
她在此之前已经问过了暗卫,茂林的那一箭真的很惊险,真把人吓死也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仅仅只是这样就吓死了人,也未免有些夸张了。
主要的原因还是在嘎鲁玳的身上。
嘎鲁玳应当是自身有疾,只是隆科多和李四儿骗人,没有说出来。
想要查清楚,就只有一个办法,检验她的遗体,但是,这样做也会暴露出太后处事不慎的弊端。
太后怎好让自己更丢脸呢。于是,她想了想,再问:“隆科多嘎鲁玳近日身体如何,可曾断症?是何人查看的?”
隆科多和李四儿支吾着,都不想说实话。
这事其实他们也有很大的责任,说是自作自受也不为过。但是要这样轻易的放过伯爵府,也都很舍不得。
太后暗示的又问了一遍。
隆科多和李四儿纷纷摇头:“没有,奴才的闺女好好的,没有看过病。必是被茂林吓死的,请太后作主。”他们当然不能承认嘎鲁玳之前是有病的,这样也就等于说是在太后把一个有病的人嫁过去了。
太后肯定是不会认的,既然太后在帮他们,那么应该不会有事。
隆科多和李四儿都有点庆幸。
哦,是吗。
罗岱这边的气色马上就不好了。
嘎鲁玳若是本身没有病,那么责任就要伯爵府来背了。他们现在可不是以前了,把人弄死了塞些银子就能过去。他很不开心的斜了隆科多和李四儿一眼,心想这真是冤孽。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和李四儿沾上关系,就是麻烦。
罗岱紧紧的扣着手指,扭头望了望她。
李四儿突然想起在伯爵府时服侍罗岱时的情形,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身子。
罗岱也在想,那些温情也使他留恋。
可是没那么多空闲了。他必须赶快解决问题。
所谓的旧情都是假的,遇到麻烦了,什么感情都得靠边。
他微微抬头,诚恳而严肃的向太后道:“太后,除红煞是应有的规矩,怎么是茂林把她吓死呢,奴才以为嘎鲁玳应是自身有疾,是隆科多和李贱婢在欺瞒病情。还是找人验一验,以实为证。”
那就是要把嘎鲁玳给开膛了。
开膛验,内伤那是瞒不过去的。
李四儿身子一颤,再也没有想到罗岱会这么狠毒。她一直都以为罗岱还是惦着她的,即便他们走到了这一步,也不至于变成这样啊。
她尖叫起来:“绝对不行!不许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