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还要谈几次?”
吕德本哑口无言,恋爱的确不能谈几次,但被这么一个惹不起的小不点毫不留情的来一句戳心窝的话,吕德本觉得自己遍体鳞伤:显摆你自己年少能恋爱是吧!看你追不到了以后怎么猖狂。
庄严神色带笑看着湛蓝的天空:“恋爱的确不用谈很多次,只要有一次用心就够了。”
吕德本觉得心塞,庄总有位自己选的妻子,孟子曰正在选的路上,他老婆换到第二任反而想起第一任的好了,第一任却拿着钱嫁给了一位哪方面都不如他的‘穷人’,的确只有他心塞。
但成就到了吕德本的份上,再心塞也只是情绪,未来有更多好风景让他忘记一时的困惑:“庄总是过来人,庄总给孟总传授点经验。”
“有什么经验可言,若是真喜欢就死缠烂打,不外乎就那点招式,烈女怕缠郎。”
吕德本赶紧狗腿附和:“孟总不知道吧?庄总夫人可是我们庄总的心头朱砂,当年结婚时闹的轰轰烈烈。”
孟子曰那时候还小,这种事他不会关心。
庄严无意炫耀他的爱情,但对能在晚辈身上看到曾经自己的影子心生怀念:“听她刚才的意思不想理你?”
孟子曰也躺在椅子上,感受初春难得的阳光,为安宁辩解:“没有,她工作有点忙。”
吕德本闻言,不禁戏弄的插话:“她做什么工作的那么忙?连陪您吃饭的功夫都没有?”比你火凤的孟大董事还重要。
孟子曰不喜欢吕德本说话的口气,不想搭理他。
庄严平静的道:“女人啊,说忙都是骗人的,不是对你的爱还不够,就是想对你撒娇,让你顺着她,再不然就是你最近有什么事得罪了对方,你是哪一种?”
孟子曰想了想,无奈的叹口气他确实得罪了对方,不过马上就不是问题了。
孟子曰想到自己的求婚安排,心中信心大增:“等我求婚成功请庄总喝喜酒。”
吕德本瞬间从躺椅上起来:“孟总要求婚!”
“恩。”
庄严鼓励的颔首:“一定去。你同学?”
“不是。”
吕德本立即插话:“庄总和庄总夫人就是同学,很令人羡慕的一对。”
孟子曰知道:“我以后也一定会很幸福。”
庄严失笑,幸福不是说的:“交往多长时间了?”不是庄严把现在的女生想的太坏,而是现在的人太功利,被熏染的五花八门,很难有安宁那样纯粹的人。
孟子曰并不避讳:“有一段时间了,她人很好,重要的是对我好,就他——”孟子曰指向吕德本迫切的显现安宁的好:“跟我说吕总是个不错的人,虽然无耻了点但做事很有耐心有忍性,若是我有合作项目,可以找他。”
吕德本顿时哭笑不得,不知该为‘无耻了点’生气,还是为对方的肯定感慨,他跟庄严他们不一样,他靠自己往上爬,对这些大人物怎么能不‘无耻’的巴结着,但中间付出的努力和勤奋也是很多人的千百倍。
所以对方的评价一时间不知道感慨对方的知遇之恩,还是说对方小小年纪真敢乱说,
庄严心想是个有见识的,对吕德本概括很精准,但孟子曰也是,当着人的面就说出来,哎。
“孟总是家里的独子?”
吕德本竖起耳朵。
孟子曰习惯的拿起手机,对着湛蓝的天空拍张照片发过去——‘漂亮吗?’——
苏安宁觉得他真是闲啊,天空有什么好看的——‘很蓝’——
孟子曰见她回了,连庄严都不搭理了,赶紧坐起来努力发短信——‘我照的,要不要出来看天空’——
庄严哭笑不得,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问出的话不作答。
吕德本不佩服对方不鸟庄严的样子都不行,那可是庄大总裁,谁敢这样给他没脸!小心把生意丢了,什么美人也不要你!
苏安宁这次没有回。
孟子曰等了半天失望不已,颇为无聊的又躺下去,失落和茫然全写在脸上,谁都能看见。
吕德本一时间有些惊讶,他女朋友不该粘着他唯恐孟总跑了。
不过想想也释然,孟子曰除了一张脸能看,哪都不能看,谁喜欢跟这样的人过一辈子,还不得累死。
“庄总刚才问您话呢?您是家里的独子。”
孟子曰没什么精力的从鼻子里发出:“恩。”的声音。
庄严枕着手臂:“尊上我们认识吗?”对反是个有手段的,懂得对孟子曰一张一弛。
孟子曰没想瞒着,瞒着安宁是怕安宁一搜就能搜出他家那点事,他觉得安宁先见见他的母亲,或许不会先入为主:“认识,过年的时候你不是还见我外公了,我外公夸你棋艺又进步了。”
庄严和吕德本闻言瞬间坐起来惊讶的看向孟子曰!
过年且爱下棋的除了王老司令还有谁?王老司令的女婿是商业圈最神秘的大财主孔祥国,比如这座白鹭上就是他的,他名下这样的产业绝对不少。
孔祥国有一个毛病,从来不估算明下财产,天知道这样的山头他有几座。
庄严不禁失笑,心有戚戚焉:“想不到你竟然是王老的外孙。”难怪如此张扬。
吕德本一头冷汗,孔祥国的儿子!哇靠!不服出身都不行!
孟子曰没什么心情说他的身份,实在令人烦躁,小时候谁看到他都恨不得展现母爱和父爱,他又不是没有爹妈。
吕德本的态度瞬间又恭敬十分,再也不觉得眼前的孩子是什么小屁孩、脾气暴了,孔老太爷和王老司令的孙子,孔祥国的独生子,脾气再暴躁十倍,求上门的人也不止千百。
对他这点态度,已经很仁慈了:“尊上最近可好?”问完赶紧打嘴,谁不知道他们家那点破事,孟子曰恐怕很长时间没见过他父亲了:“呵呵……孟总什么时候求婚?”
孟子曰喜欢说这个:“两天后,就在后面的农场趣,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已经开始布置了,她一定会喜欢的。”
庄严皱眉,多不自信才会总说一些肯定的话,如果刚才只是觉得女方拿乔,那现在能和孔老先生和孟老先生的孙辈谈情说爱还如此拿高,就是那女人不识好歹!
吕德本也为孟子曰捏把汗:孩子你谈恋爱的方式不对吧。把家产一亮再不喜欢你也得犹豫。
庄严也这样觉得,何况爱情中必要的手段很重要,毕竟好女人不会放在原地等你追。
看孟子曰刚才打电话的态度实在丢他的身份:“她喜欢什么?”
“不知道。”
“喜欢什么颜色?”
“不清楚。但她不挑剔。”孟子曰说的很急,也不知道在为谁辩解。
庄严换另一个:“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
“吃零食看电视算不算?”
“喜欢什么牌子的包和衣服?”
孟子曰与有荣焉:“她不挑。”
“在哪里工作?”
孟子曰也不在意:“不知道。”地址没问,但大概哪一片知道。
庄严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家住哪里?”
“不知道,她都是去我住的地方。”我住的地方就是她的。
庄严和吕德本顿时有种‘你不会被耍了的吧’的感觉。
孟子曰全然无所知,左耳红红的羞涩道:“她说有了孩子一定会跟我说的。”
吕德本一蹦三尺高:“还想用孩子绑住你!”靠!为什么他女儿不满十五岁,否则一定送给孟子曰做小,这白痴的家产不图谋对不起老天爷塑造的这个白痴!
庄严也一脸不认同,奔着钱去的女人多了,不是不好,银货两吃而已,但孟子曰看着可不像是玩的起的。
第一次谈恋爱碰上这样的女人,不知该说孟子曰运气好,还是命里的劫难。
如果孟子曰单是火凤集团的董事,他或许不会管,但王老司令的外孙无形中拉近了彼此的关系,忍不住劝道:“你在爱情的处理上要谨慎,你确定她爱的是你?不是你的钱?”
“当然不是我的钱!”
庄严和吕德本见他隐约要生气,都不再继续追问这个话题,孟子曰现在的状态宜疏不宜堵。
“你先晾着她,三天不给她打电话。”
“为什么?”
庄严表达的很委婉:“给她时间让她看到自己的心,你现在缠着她,她怎么知道需不需要你,你如果突然消失,她看不见你了,肯定会想你,这样她就知道你的重要性。”
孟子曰沉默。
吕德本看着孟子曰,突然有点同情孔祥国,他一定要让他儿子十岁开始谈恋爱,若是二十多岁了,弄成孟子曰这样他就可以撞墙了,否则一生的心血都得败在儿子手里。
庄严也不催他:“你自己想想。”已经拿定主意回去查查女方是什么人,顺便把这件事告诉王老司令。
孟子曰不理他们,继续发短信,小人之心,他都没有告诉对方自己是谁,而是不是他自己诽谤自己,他总觉得安宁不喜欢他。
吕德本眼见突然道:“孟总,你手机的屏保是不是你女朋友?”说着赶紧凑过去:“让我看——”
孟子曰把手机叩在胸口,当没听见。
吕德本呵呵一笑不敢得罪他,又屁颠屁颠的坐回去:“一定是位大美女。”
孟子曰勉强赏他一个笑脸:算你有眼光。
……
庄严回去后衣服都没有换,上楼坐在地板上,忍不住跟安宁唠叨:“你说现在的孩子让人操不完的心,小时候怕早恋,长大了又怕恋爱晚了吃亏,如果再遇到一个爱的死去活来的,还不把父母急死。”
苏安宁穿着紧身绒衣,在瑜伽垫上伸展自己的双臂:“遇到什么事了这么感概,接你儿子的时候有小美女递情书了?”也太早了,给盒巧克力就行了。
庄严嗤之以鼻:“别把你儿子想的多单纯,不是他追着人家小女生剪头发的时候,你知道我今天跟谁去打球了?”
苏安宁趴在软垫上手臂向后伸双手握住脚裸,颈项前倾:“谁?”
庄严心有感慨:“你绝对想不到。”
苏安宁趴在垫子上,失败,再来一次:“想不到你说啊。”
庄严想跟安宁八卦,还有点自家孩子没到那时候的庆幸:“王老司令的小外孙,今年二十一,都二十一了竟然没有谈过爱恋!
不知道现在看上了一个什么女人,他连对方基本的资料都没有弄清楚就要跟对方聊结婚,是不是太无知了点,你说这不是要气死老司令吗?”
苏安宁觉得他明显在幸灾乐祸,在外面聊这个话题时不定怎么高冷,回来就这么事儿:“又不是气死你,你急什么,托我一下,坚持不住了——手托哪呢,托肚子——”
庄严笑容欠抽的手向下一点,看着老婆的美背,另一手忍不住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话虽如此,但你说孔祥国那么精明的人王姨那样雷厉风行的人怎就生出在感情上那么没脑子的儿子。”
“你是想说他爸万众从中过,他妈身经百战,他怎么没有建个后宫吧。”
“知我者老婆也。你真该见见王老司令的孙子,长的……虽然你老公我不愿意承认,但真不错,就是智商……”
“顿时让你生出优越感是吗?”
“哈哈哈,老婆你怎么这么了解我,我的小安宁。”忍不住就要上前蹭蹭。
“别闹,看不见我正做运动呢,有心瑶好看?”
庄严赶紧装孙子:“眼界狭窄,就认识心瑶——可我最爱我老婆——”
“好腻啊。”
庄逸阳开门,小脸写满忧伤,萎靡晃悠进去,靠近妈妈:“妈妈,我们换班主任了。”
苏安宁闻言松手趴在垫在上额头上有细细的汗,最近不知怎么了,很多动作做不到位还容易累:“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消息。”
包汤伸开脚做妈妈背上,趴下,脸贴着妈妈的脖子:“妈妈,杨老师还有可能再教我们吗?”
安宁看向庄严。
庄严用口型道:怀孕了?起身去换衣服。
柔和的灯光照在卧室窗下的母子身上。庄严看了一眼,含笑的进了更衣室。
安宁坐起身把儿子抱在怀里,面容严肃,丝毫不认为这是一个小问题。
庄逸阳很喜欢他们班主任,这样好也不好,猛然一换就会有这样的情况,而且小孩子在这一方面处理不好,是大问题。
安宁耐心的抚着孩子的背,让他靠在自己胸前:“或许有或许没有,你们杨老师年纪大了,一直想要一个和包汤一样可爱的宝宝,看着他长大,教给他知识,在你们都放学回家陪妈妈的时,也有人陪她,你难道不希望杨老师有人陪吗?”
包汤慢慢点点头:“希望,因为杨老师喜欢宝宝,可……”
安宁晃着他,“我知道你想杨老师,杨老师现在最放心不下和愧疚的一定也是你们,她一定在想,她一手带出来的你们会不会因为她的离开而不听话呢,而忧伤呢,而心生伤感呢。
会不会因此就不喜欢新老师耽误了课程,会不会学习退步,会不会因为她的突然离去,让你们对学习产生其她的想法,辜负了她对你们的爱,让她不安心,我们包汤还让怀宝宝辛苦的杨老师不安心吗?”
“不会的,包汤一定不让杨老师担心。”
好孩子,安宁抚摸着包汤的头:“等星期天妈妈带包汤去看杨老师好不好?”
“好!”
庄严换完衣服出来,整理着袖口的扣子,目光柔和的落在她们身上。
安宁没有放松,反而更加谨慎:“新老师是新的开始,是不同于杨老师的来自另一个人的所得、感悟,她会传授你她生活的本领,教导你她对世界的理解和看法。
你们或许会不自觉的拿新老师和杨老师比较。
但你必须清楚那是没必要的,不要让你的主观想法屏蔽了另一个人身上的优点,就像你不能说苹果身上没有草莓的味道就说草莓不好对吗?”
“恩。”
“所以新老师在一年后就会称为旧老师,跟杨老师一样,她爱你们想你们每一个人学习优秀,奖状多多,包汤会不会让新老师失望呢……”
“不会!”
庄严目光柔和的走过去,他爱安宁,以前爱她自我的快乐,对生活信仰的坚定和不动摇,现在爱她的温和,用善意的眼光传递每一份爱意。
其实杨老师哪有那么伟大,她年纪大了,发现自己怀孕后立即打了报告请假修养,弄的学校措手不及,急忙换上了不情愿接手的新老师,中间的门道曲曲折折,丝毫没有爱心。
但孩子不知道这些,你跟他说这些只会适得其反。
放学的时候他听到很多家长对突然换了班主任心生不满,有的直接带着去找校长要求调班,更多的是嘀嘀咕咕的带着孩子离开。
而他的安宁总是站在孩子的立场先想他们最爱意的问题,心思柔软、心中有爱,他怎么能不爱她。
庄严从不后悔因为安宁跟陆镇海决裂,只觉得当初下手不够狠,没能让他彻底在安宁面前消失。
这个星期天不管那杨老师基于什么心理,在包汤去的时候也必须是一位慈师形象:“别缠着你妈妈了,八岁的大孩子里还天天赖你妈妈怀里。”
包汤不理他,他正伤心呢:“英雄也有伤心的时候——”
“你还有理了。”庄严坐下来,让安宁靠在他身上:“你自己称称你多重,也好意思压你妈妈。”
包汤哼了一声,人家伤心吗。
安宁拍拍儿子的肩,她这点不好,她是女性传递儿子的想法太感性,所以很多时候安宁会让庄严带他,塑造他的担当。
但偶然也允许他撒娇,比如这种时候:“让郭嫂给包汤做份布丁。”
“刚才换衣服的时候说了。”庄严掏出手机,对着三个人拍了一张全家福,心情晴朗的换成屏保。
苏安宁赶紧看看:“好看吗?删了删了,傻不傻还放桌面上,很怕别人不知道你老婆不上妆不能看了。”
“怎么会呢?我老婆天下第一好看。”说着搂紧安宁:“看镜头,再来一张……包汤呢?”
庄逸阳气呼呼的看着爸爸,刚才他软绵绵的样子难看死了。
包汤突然蹿到爸爸妈妈中间,笑:“再照。”
苏安宁没功夫跟他们玩:“记得把你们两个丑八怪美一下,我去看看郭嫂晚饭准备好没有。”
……
庄严心情不错,或者说他很少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心情好不好也没用,他在外面心情好和心情不好也看不出什么差别,在家里谁理他心情好还是不好,所以庄严的心情怎么样,只有在包汤要礼物的时候才会斟酌一二。
初春还有点冷,一大早捧着滚烫的茶水、咖啡、橘子水的员工比比皆是。
庄严神色肃穆的吩咐林密找人去跟孟子曰:“不要让他知道,只需要知道他最近跟什么女人走的进就行。”
“为什么突然查他?”
“知道他谁吗?王老司令的小外孙。”
林密那样严肃的人也忍不住惊愕了片刻,神色立即恢复如常:“知道了。”
吕德本知道孟子曰的身份但他不会乱说,开玩笑,他要看有没有人倒霉跟这位太子爷硬碰,不说王老司令和孔老爷子了,孔祥国和王珍芬就会给儿子出头。
但吕德本有一个秘密,不聊聊就嘴欠,忍不住给庄总打个电话。
庄严神色如常:“有事?”
吕德本十分兴奋,能不兴奋吗!他现在得孟太子女朋友的青眼前途大大的:“刚才花店给我打电话,就是昨天我介绍的那家,孟小爷。”呸,尊称叫出来了:“孟子曰定了三万朵玫瑰,这小子是要晚真的。”再次后悔女儿太小!
庄严头疼的柔柔额头。
吕德本自说自话:“不是我说,那女孩走狗屎运了,脑筋动到孟子曰这样的菜鸟头上,还给拿下了,扼腕!”想想都是泪,他奋斗一辈子最后可能还不如女方分到的财产。
“行了,他的事你盯的挺紧。”
“不敢不敢,就是他要的货多,找我运一下。”
“这么小的单子你什么时候也接了。”
“蚂蚁虽小也是肉。”何况是孟太子是吧。
庄严怎么不知道吕德本想什么,此人最擅长钻营:“挂了。”
“等一下庄总,你说孟总能成吗?”别成不了过来埋怨他,孟子曰绝对能做出那种事!那他岂不是没有功劳还要倒霉!
“你想那么多做什么,两个小孩子,家长都没有见,成什么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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