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丁一指掌往下一按,被嵌入四方位的四个阵盘蓦地跳到半空,被他双手一合,嵌成了一个略大的阵盘,地上还有三个小阵盘嵌着,组成了另一个四方合和阵。他手心掌着这大阵盘,十指拨弄,快得只见残影,灵力鼓动,七窍已经有血丝沁了出来。
傅灵佩看得心焦,却不敢打扰。
一会儿,琴音渐渐消散,被隔离了出来。丁一这才抬头,一双白眼仁儿已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静疏,还记得在黑市那一次么?”
傅灵佩点头。那时他逼她入伙,两相配合,越级灭杀了归一派的一位金丹修士。
他笑,七窍血丝涓涓,眼里有怀念,“我来掌阵助你,再试一试这化神之威!”
“是极。”
傅灵佩颔首,凰翼伸展,从一剑在手,在阵法开合之际,人便电射而出,隐纱将她的身形气息遮掩得一干二净,凰翼一展,便直接出现在了傅心绫背后。
傅心绫只觉背后一寒,还未及反应过来,身体便感觉到危险自发往后一折一扭,连带着七弦琴直接躲过了这锋利的一剑。
从一剑自有了短暂隔绝神识的功效后,与傅灵佩配合起来,更有神鬼莫测之能。
以至于一个堂堂化神中期竟也被逼得反应不及,连法衣都破了一脚。
傅灵佩一剑不成,再生一剑,从一剑行云流水,在她结婴之后,还未曾有过这般酣畅淋漓地打斗。
剑之第三境,为心境。
大繁若简,大巧不工。傅灵佩的剑,平平无奇,但蕴含着天阶上品的清灵火,其破防之能简直是百发百中。傅心绫的粉色宫纱很快就破破烂烂,满是褴褛了。
若是平日,她有一百种方法将这丫头捏死,可每逢她起什么对策,这诡异的阵法便起了变化,让她频频受制,狼狈不堪。
她一个法修与剑修近身打斗简直是以己之弱攻他之长。可每逢她将什么符箓法宝甚至符宝自爆,意图拉开距离,都会有凭空来的妖风将其打散,阵法的诡异简直是她平生所见。
傅灵佩却越打越顺。
身后有丁一坐镇,她毫无后顾之忧,只将浑身的本事都使出来,从一剑蜂鸣,也似放风似的长啸不已。元婴之后,这是她最畅快的一战。即便傅心绫束手束脚,但毕竟已晋化神多年,手段层出不穷,元力浑厚,即便有凰翼和隐纱出其不意,也不是她轻易战胜的。
傅心绫越打越憋屈。
她化神多年,还未想到竟会在两个小辈手上狼狈不堪。拼着吃了一记,元力连弹,往半空而去,背后却传来一阵重压,生生把她压在地面游走。
傅心绫白着脸,唤出一座铜钟,心下发狠,将自己整个掩入铜钟里,水泼不进,石砸不穿。在钟鼎掩护之下,七弦琴越弹越快,傅灵佩猛地吐了口血。
她笑了一声,“你们,好得很!”
丁一凝着脸,心情沉重,却还是忒损地丢了句:“老妖婆,你躲在乌龟壳里不出来,可真是……丢了你傅家人的脸面。”
傅灵佩抚着胸口,白了他一眼。
傅心绫气了个半死,这也是她一直不肯用这铜钟的缘故,不由冷冷道,“放心,死人,是不会乱说的。”
琴音如珠玉,嘈嘈切切,两人顿时气闷起来。
丁一五指伸屈,落地一抓,另三阵盘也落入掌中,啪啪啪三下,重新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阵盘。他落在阵盘之上,以己为阵眼,往下便是一掌,大地浮动,灵力卷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往阵心灌,而后化作一道长虹,直接从傅灵佩天灵盖灌入。
傅灵佩眼观鼻,鼻观心,任那琴音乱溅,丹田被灌入的灵力撑得疼痛无比,身上气势却在节节攀升。
元婴后期,元婴圆满……直到化神后期,修为才停止攀升。
浑身被直接灌入的灵力撑得难受,一双手青筋直爆,仿佛有无穷的力量需要发泄出来。傅灵佩知机不可失,顺手一招,从一剑蓦地暴涨,以劈山之势往下落,整个浮岛都被照得炫目。
即便以丁一的阵法之能,也遮不住这炫目一剑。
傅家原本都在倒塌禁地盘桓的族人都看到了那惊天一剑,傅心原心惊——不知是哪位大修士在傅家附近打斗?这般剑势,看起来倒是陌生。
傅心绫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重得她几乎弹不下去。还未及反应,白光便几乎将她湮没,往日里无坚不摧的铜钟竟然像片脆纸,就这么破了。
白光继续向下,她眼不由睁大——怎会?
大修士?
竟然掩藏得那么深?
傅心绫后悔自己太过托大,为了一己的私念没有通知傅家其他人,只得拼命地往身上堆灵力罩,一层又一层的金刚符被破,不合一击,很快便触到了她脆弱的肉身。
——即便修到化神又如何,不炼体肉身仍是脆弱的。
傅心绫的粉色宫纱真的成了破布,人被这惊天一剑劈成了两半,再不得生还。
傅灵佩吁了口气,身上的气势顿时弱了下来,从化神后期跌落成了元婴中期。这一剑,几乎是合她与阵法之力,以至她再无余力,不由一屁股坐了下来,也不顾及形象了。
丁一走了出来,显然是施过涤尘诀,七窍的血丝连到黑袍都清清爽爽,只脸更白了一层。他咳了一声,走过来抚了抚傅灵佩头顶,“你做得很好。”
傅灵佩虽然身体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