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内景。
昏黄的烛光。
清原看着悠闲自得,笑意吟吟的白继业,缓缓说道:“你知道我来杀你,人之将死,还这般平静,倒也不像是真要赴死的模样。”
白继业笑道:“白某若是痛哭流涕,真君能放我么?”
清原说道:“不会。”
白继业哈哈一笑,笑岔了气,便开始咳嗽。
他咳了好久,才停歇下来,指缝之间已是嫣红。
“当年一事,白势至命白孤魂来取令牌,并言明乃是白氏先祖之命,我作为白氏弟子,不得不从。”
他看向清原,笑道:“当然,最重要的是,我还不想被白孤魂所杀。”
清原将茶杯凑到嘴边,饮了一口,才道:“这并不能成为我放你一命的理由。”
白继业道:“你来之前,我便心知肚明这次会面的结果,毕竟那咒杀之术,几乎是取了你的性命,最后还是被葛氏那个小姑娘挡下了,害了她一条性命……当初滴上你那血液的令牌,几乎也成了临东一战的引子。”
清原说道:“你既然能够明白,自是最好。”
白继业叹息一声,道:“临死之前,有些话我倒想问你。”
清原将茶一饮而尽,放下茶杯,没有回话,也便是默认。
“蜀国一灭,你便现世,我想这不是巧合。”
白继业说道:“据传洞天福地当中,隔绝完结,但为何你还能知晓这外边变化?是因为早有布置?”
清原平淡道:“雕虫小技……只是用了些剪纸为马的把戏而已。”
白继业深深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本领不凡,且出身天宫之上,所学高深莫测,但当世的各方道门弟子,可一样非同小可,你手中的符纸不会被人查到察觉?”
清原缓缓说道:“符纸显化,自然会被人察觉,但我寻得几个替身,以他们原身气息遮掩在外,再以我如今的道行,足以瞒天过海。”
白继业闻言,道了声佩服,旋即问道:“在小白那边,也是这样?”
小白!
当年初至源镜城,白晓就在白家门前等候,清原听过白继业对他的称呼……小白。
这个小白,指的便是白晓。
清原眉宇一挑,说道:“我在洞天福地当中,稍微布置一番,本以为能瞒得过你,看来我当时还是轻视了你。”
白继业笑了声,倾倒茶水,说道:“只是真君没有真正在意过白某罢了,否则以人仙的手段,真正有意隐瞒,白某又怎能发觉?”
“不,对于你这位源镜城白氏分家的家主,我从来没有轻视过。”清原摇头说道:“你虽只初入修行之门,道行不高,但你这种人,不能以常人而论之,虽未凝成阴神,虽未成就阳神,但你的聪慧之处,绝非寻常,当世之中,真正能跟你在谋划上比较的,也就寥寥数人而已……只不过,相较之下,你隐于这小小源镜城,也算一方隐士,潜龙在野。”
“过奖了。”白继业笑得颇为开怀,道:“能得真君这等赞赏,真是教人万分欢喜,若有仙酒,便该痛饮三杯。”
清原看着茶几上的茶杯,说道:“以茶代酒,也不错了。”
白继业微微摆手,示意清原饮茶,而自己也便举起茶杯,一饮而尽,旋即才道:“潜龙在野,一方隐士,白某当真还是当不得这等称赞,我之所以没有插手世间,而是独坐这小小源镜城之中,也只是有着几分自知之明罢了。”
清原说道:“你不必妄自菲薄,你这样的人,也亏得不能修行有成……倘如你能修成道行,那么这方天地,兴许会更为精彩。”
这个精彩,绝对谈不上什么称赞。
白继业微微一笑,说道:“或许吧,不过那也仅是想一想罢了,如今我还是修行不成,只能借着小白等等几人,稍微在世间沾染几分气运,试图求得微末功德罢了。”
说着,他微微仰首,竟然露出了几分涩然之意,道:“当年我也算是雄心壮志,满腔傲气,试图在这封神之局当中占得极大的位置,为我今后修行,或是死后封神,谋求一份旷世机缘,怎奈何受限于本身...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