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信知道事情有难度,那没办法的话,只能重点其他树了,石榴就很不错。
于是几人就开始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赵信很快发现邓哲彦聊的内容基本上不会脱离种庄稼。
天南海北的农作物,果树,经济作物,他都滚瓜烂熟,并且指出优良特性和弊端。
赵信呢,咱专精不会,但是咱眼界宽啊,“在大乾之南,穿越海洋后,能发现陆地,其上有一种果树,长得高达茂密,会结有一种果实,那果实大如斗,成熟之后是淡黄色,破开果实后,其上有一种黏胶,若是不戴手套就剥皮的话,很难清洗干净。”
赵信还以为自己说的东西邓哲彦肯定没有听说过,哪知道他居然很认真的点头,“伯父,你知道那种果实?”
“知道啊。”邓哲彦理所当然地答道,“司农寺里面就种得有。”
洛阳城里种菠萝蜜?没开玩笑?会不会长得像而已?
“那种果实叫做婆那娑果,是南边的小国家进贡来的,有一次直接进贡了一棵树,就种在司农寺,只不过从此之后就没有结过果实,想来应该是水土不服。”
邓哲彦又形容了一番,赵信才确定还真是菠萝蜜,热带水果在洛阳怎么可能结果呢,不被冻死就是司农寺的人照顾得很好了。
看来在新奇水果和作物上已经难不倒邓哲彦了,只能把话题转移了。
“伯父平时很忙吗?怎么这个时候才吃早饭?”
这是赵信最大的疑惑,一个朝廷四品大员,就过这样的生活?
“平时还好,这段时间气温复苏,马上就要春耕了,有些新奇作物要观察它白天和夜间的出芽情况,所以晚上就在司农寺没有回来。”
邓哲彦谈性很高,从他的只言片语中,赵信总结出来,这就一个实干型的人才,真正的那种人才,专业技术能力很强。
但是官场不需要这种人,特别是承平了三百年的大乾,需要的是会溜须拍马,会来事的人才。
所以,邓哲彦在司农寺根本吃不燃,用邓哲彦的话说,要不是他把每年的俸禄拿出很大一部分悄咪咪送给自己的顶头上司,他早就被外派起其他地方吃土了,哪里能过现在这样的好日子?
赵信:“......”
好日子?您确定?
邓哲彦拉着不相信的赵信,跑到旁边那个房间,打开房门,指着满屋子的风干腊肉。
“看看这个,太子想要为皇上培育一只九色鹿,可惜一直在失败,那失败之后的鹿怎么处理呢?”邓哲彦嘿嘿笑着,“我用拳头大的桃子,换了这一条鹿腿。”
“当然了,是预支,等桃子长大了,我再把桃子给老李头,谁让他孙子馋这一口呢?”
“还有这个,这条巨大的猪腿肉,是司农寺培育无膻味家猪的失败品,也被我用东西换了一些过来,咱在司农寺就得学会互通有无。”
邓哲彦还给赵信普及起了他那少得可怜的官场知识。
小半天的相处,让赵信了解到邓哲彦是一个颇有专研精神的人,说话开口先应诺,事情却大多办不成,这恐怕也是他潦倒到这地步的原因之一,不对,邓哲彦不认为他潦倒,甚至觉得自己过得还不错。
和张如之一样人情世故懂得少,对它的钻研显然没有研究谷子和小麦的成就高。
赵信说道,“伯父天色不早了,小侄过些再来看望您。”
赵信和潘福已经待了大半天,也是时候离开了。
院子里邓哲彦的夫人正在拢柴火,准备给赵信他们做晌午饭,“赵小郎,别急着走啊,吃过饭再走吧。”
邓哲彦也在邀请赵信吃饭,这时候的赵信心思却没有在吃饭这件事情上,反而注意力集中在邓婶抱着的那捆柴火。
“婶儿,你这抱的是?”
邓婶看了一眼柴火,“这个呀,你邓伯捡回来的柴火,他在司农寺干活的时候,有些树要修枝,然后就把它们抱回来当柴火,不然啊,这每年买柴火的钱都不知道要花费多少。”
柴米油盐酱醋茶,柴字当头,柴火的金贵可想而知。
赵信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不过很快强压下来,转头看向邓哲彦,“伯父,这个柴火我能要一点吗?”Μ.
“柴火拿去做什么?生火?”邓哲彦很是奇怪,“老张头在信里可是说你腰包很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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