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累了,合上眼睛就睡着了,连梦都没有做一个,睁开眼睛就是大天亮。
秦琴起了床,看到对面床的陈子梅已经不见了人,桌子上摆着清粥小菜大包子,全都是她爱吃的早饭品种。Μ.
她愣了一会儿,木楼梯响动很大,陈子梅提着清洗干净的恭桶回来了,进屋就说:“姐,你起来啦。”
老实说,陈子梅没有连夜跑路,是秦琴没想到的。
更没想到她会去洗恭桶。
看到秦琴愣住,陈子梅露出自豪的笑容,扬了扬下巴:“你先吃早饭!我放好东西洗干净手就来……今天我们要干什么?”
秦琴回过神,下了地,就着脸盆架上已经打好了的洗脸水洗刷。
“今天要去领工人,还要找几个熟行的桥匠工头。去堪点拉线。”秦琴道,“我派了跑腿的去邀请了靠海村的莫老五,五叔。请他来帮忙。”
莫老五精通泥瓦木工,浑身刀,张张利,是理想的二掌人选。
……
霞光万道,点点朝阳,金滩镇又迎来一个好天气。又不是赶集日,又不是大时大节,城门才开,就迎来一百多个精壮人,男女老少都有,着实让守镇的官兵惊讶了半天。
守备小队长对着闹哄哄的人群大声吆喝:“哪儿来的人?干什么?有领头的没有?”
“有!有!”
人群分开,秦族长走了出来,手里亮出一条三指宽盖了红章的条子,连同一个五两银子的元宝,捏在手心里送到了小队长手上:“我们都是从靠海村来的,来帮我家侄女做件事……请官爷行个方便。”
收了银子,小队长脸色和缓了许多,再看了看条子,就说:“人多也不能乱!一个一个排好队了,通过城门,不许一窝蜂似的,知道么!”
“知道!”
村民们鱼贯而入,来到了镇上,又聚拢成团。七嘴八舌的:“傻丫在哪里?”
“走走,快点儿!她说租了屋子在字纸塔脚下!”
“族长,快点儿啦!”
“你们别催了,平时上工没见那么勤快。没见我这边收拾东西来着……走走走,快走。就是字纸塔,‘官记文房’楼上的房子,门口有棵芒果树的就是了!”
当陈子梅见到那乌央乌央百八十号人聚集在鱼码头空地上的时候,整个人腿一软,秦琴及时拽住了她:“争气点,别这样。”
她自己,眼底惊讶之情一闪而过,对秦族长道:“族长,怎么来了这许多人?这几天不是正农忙么?都来了,村子里的庄稼咋办?”
“你别担心,都安排好了,雇了人来帮忙种呢。你赵奶奶和秦四奶奶领着人看着,耽误不了!”秦族长道:“傻丫,大家听说要帮你忙,都放下手里的活儿来了!”
秦琴很感动,说:“可是这一趟来……得最少一个多月……”
站在族长身后,早就一脸跃跃欲试的秦铁牛上前一步,一拍胸脯山响:“傻丫,族长跟我们都说了!修桥铺路积阴德,别说一个月,一年俺们都乐意!”
侧身一让,亮出家伙什:“你看,我把家里用得上的家伙什都带过来了!”
看了一眼沉重的筐子里装着的锤子凿子铁钎等物件儿,秦琴忍不住扑哧笑了,眼眶却涩涩的,鼻子也酸酸的,心口胀得慌。
跟在秦铁牛身后,秦桂树等人也纷纷亮出自己带来的家伙什,不过都是些农户常用的工具,叮叮当当,响了一地。在大太阳下,闪着闪闪的光。
秦琴笑着说:“哎哟,真的是太感谢了……”
鼻音很重。
她觉得,这些有年月带着锈迹的工具,比冯晓手中那根精铁定水杆更耀眼。
秦族长一看,乱了手脚:“傻丫,你怎么哭了。别哭别哭,这有什么好哭的……叔知道你这两日受了委屈。可是没法子,人家是官,我们是老百姓,我们不能给你出气。但你要做什么,我们都支持你的!”
煽情的话少说,秦琴狠狠收住了不争气的眼泪,下巴一扬,道:“行。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我打算自己出钱,自己筹人,修一座文兰河的桥!修我们自己的桥!”
众人:“好!”
“族长,几位长老,请跟我来!”
进了鱼码头最深处,原本虾霸作为老巢的房子,杀气太重,被人视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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