荨欢咬牙忍着后背的疼痛,这样的痛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像上次在马车里一样,大概躺一晚就好了吧!
一路艰难的走走停停,灯火时有时无,越走越安静,而前面跟着的那婢女竟也跟丢了。
荨欢懊恼的锤了锤脑袋,看着前面茂密的木槿树,后面的原路,委屈的嘟囔了一句:“这是哪里啊?我到底该怎么走啊?”
后背一直僵直着不敢动弹,木讷的只用下半身行动,继续往木槿花开的木槿树深处行去,除此去路,似乎也别无他法。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悲哀幽怨的歌声徐徐飘散,越往深处,越是清晰。
荨欢细细凝听着这美丽又哀伤的歌声,心神有些痴痴的,像是被歌声所染,愁绪上涌,眼角不自觉滚出两行清泪。
后背的疼痛似乎也已经记不得,蓝色的厚底绣鞋轻踏在有些潮湿的泥土之上,她神情呆滞的一步步往着深处而去。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歌声越来越清晰,却越来越哀愁,每一个音阶都像是血泪的洗礼,使得人心中悲凉空洞,满腹愁肠。
歌声乍然停歇,一阵微凉的夜风从林里拂过,凉风侵袭,荨欢面上一片冰凉,寒冰刺骨的同时猛地打了一个激灵,生生顿住了脚步。
双眸惊恐的看向前方,不到二十步远的距离,那茂密的树叶遮挡之后,一抹雪白的轻纱幽幽晃动,如同鬼魅。
乡下走出来的丫头,荨欢自然是从来不相信鬼怪之说,可是那在茂密树叶之后诡异的白色身影,还有那使得她一时失了神智的歌声是怎么回事?
那歌声虽已停歇,可那舞姿却是依旧旋转着舞动,长长的白色水袖如同展翅高飞的白蝶,时起时落。
那是**从来没有见过的舞蹈,美得她移不开双眼,忘记了疼痛,只是呆立在原地双眸痴痴的看着茂林之后的女子。
她想,能跳出这样美丽舞蹈的女子,一定是美得如画中仙子一般的吧,就像颜哥哥一样,美得不像人。
“香榭,去看看外面那人是谁,这里是谁都可以进来的么?竟然如此不懂规矩。”
忽的,那跳舞的女子停止了舞动,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话,本该是极为生气的话语,说出来却细细柔柔,让人如同身处云端。
荨欢似乎没未能从那女子一句话中反应过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那叫香榭的婢女正是刚才提着食盒进来的那一位,面容秀丽,唇含冷笑。
不过她此刻手中不是食盒,而是一把银光闪闪的长剑,在月色下冒着凛冽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