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仇家呢?哪里有人这样明晃晃地打脸的?六十抬聘礼里有二十台家具,珠宝首饰笼统不过四台,还根本没有装满,轻飘飘的箱子,他都怀疑能让风吹走!
这样的聘礼若真是抬了出去,靖远候府多年战功赫赫的威名就要被这桩丑事掩盖了。
裴则在一旁漫不经心地说:“若是府中聘礼就是这样,到时候裴制成亲也万万不可越过去。”又转身道,“苼瑟,也不必给二姑娘挑选嫁妆了,咱们府里可不给妾室撑脸面的例子。”
一番话说的太夫人极下不来台。
裴玉镜因着自己一时之失,被迫成了比自己还大的安陆候的侍妾,太夫人一直耿耿于怀,她从那日后就再也没见过玉镜了,也知道自己女儿一向心高气傲,又在自己的娇宠下长大,其实没几个心眼儿,若是裴则放任她在安陆侯府不管,只怕就要在魏家被吃的连渣都不剩了。
苼瑟得了话,极为欢快地应了一声,马上让王管事把收拾出来的东西再抬回去。
太夫人一看那些东西不由得眼睛有些花——大把的东海珍珠,西域的夜光杯,还有赤金镯子头面,竟然都是给玉镜的。
连她都不曾见过的这些东西,定是裴则从西北带回来的。
太夫人忙堆起了笑容:“刚才不过说的玩笑话,方纪怎么就当真了。”说着连忙给瑞嬷嬷使了个眼色,瑞嬷嬷一个闪身冲到王管事面前,把他手里要收回去的头面夺了下来。
“你当时有难,我忧心忡忡,也没监督好匠人们,若是你觉得不合适,就都换下来吧,横竖……横竖家里还有当时为玉镜备下的嫁妆可用的。”
裴则满意道:“二妹妹的东西我是不会用的,太夫人若是有心,还是好生给二弟准备聘礼吧,毓钟的婚事我心里有底,您也不必再操心了。”
还是不肯让太夫人插手他们兄妹的事。
太夫人气得胸疼,她本来都打算好了再把裴毓钟说给她的娘家侄子,抚阳伯府虽然是新秀,但是淑妃娘娘近来已渐渐能与魏贵妃平分秋色,世子陆榆增也颇得皇帝信赖,他们全家的希望都放在七皇子身上了,为了这个就算娶进来一个畏畏缩缩的裴毓钟又如何?若是能得到裴则的支持,七皇子的王图霸业就近在眼前了。
太夫人知道已经失去了与裴则对抗的最好时机,她现下只能蛰伏,不忘给给裴则上眼药道:“你们兄妹的事情我何时做得了主?你又拦着不让制儿入仕,如今府上连爵位都丢了,哪里还能给制儿挑到好人家?”
正说着,看到裴制一言不发地走进来,心里一个念头转过,哭得更加凄婉了。
已经三四十岁了,还学着年轻时候对老侯爷撒娇的做派,未免太难看。鹿鸣和苼瑟都有些浑身起鸡皮疙瘩。
裴则看不惯她这后宅里争风吃醋的惯用手段,不免有些意兴阑珊,看也不看太夫人,就令鹿鸣和苼瑟好生查账,若有遗漏的只管找太夫人去要,务必要把丢失的东西补齐。
太夫人是当家夫人,若是库房出了问题,理应是她担责。
可是裴则不问缘由,直说让太夫人补齐,就是认定了全是她一人之错。
太夫人心中更为忐忑,她哪里补得齐这些东西,尤其是陈氏夫人的那些陪嫁,她都早早地送进宫去添补了淑妃!
见儿子走了过来,就马上扑上去,干嚎着:“制儿!你大哥还让不让我们母子活了?不只是那个下贱奴才偷了东西还要赖在我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