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边的人家我帮你通知,你去别的人家吧。”
“先确定一下,是你父亲还是母亲?”
朱宽颤抖着嘴唇:“是我父亲。”
三叔再次叹气,轻轻拍打着朱宽的肩膀。
“我通知完这边的人就过去,你忙你的吧。”
朱宽俯下身,对着三叔深鞠一躬:“多谢三叔。”
之后朱宽骑上了摩托车离去,三叔望着朱宽离去的背影微微摇头。
“这什么事啊,他爸比我还年轻,走的太早了。”
楚辞在一旁完全看不懂。
“三叔,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三叔将楚辞拉到了里屋,一边换衣服一边解释。
“这是来报丧的!”
“老一辈人的讲究,孝子报丧,脚穿白鞋,在门槛前面下跪磕头,因为这是晦气的事情,不能带进门里。”
“这种情况你一个小辈是扶不起来的,必须要家里的老人来扶。”
“你对这种事情不了解也很正常,现在没有多少人讲究这个了,手机信息一发,全球的人都能知道,哪里还用一家一家的上门报丧呢?”
“而且现代人都管这个叫封建迷信,繁文缛节,早就不知道这些规矩了。”
“你看没看见朱宽的膝盖,灰蓬蓬的,已经跪了不少人家了。”
“你在家里等电话,我先去通知周围邻居,然后去人家帮忙。”
三叔说完这些,也同时换好了衣服,走出了家门。
楚辞则坐在炕上陷入了沉思。
前一世里,这个时候的楚辞已经去了酒店工作,也不知道发生在朱宽家里的事情。
后来也只是听三叔提了一嘴。
当时的楚辞也不知道这件事背后的沉重。
至少对于朱宽一家人来说,天已经塌了一半了。
这一天的天气始终阴沉沉的,气压很低,让人感觉身上发粘。
但是始终没有落雨。
楚辞到了下午才接到三叔的电话,自己也立刻赶去了朱宽的家。
朱宽的家里已经聚满了人,村民熟悉或者不熟悉的面孔都有。
朱宽家的亲戚也在赶来的路上。
几位大妈正围在朱宽的母亲身边宽慰,朱宽的母亲则目光呆滞,满脸哀伤。
朱宽也被村长楚大脑袋等人围在中央,商量着丧事该如何办。
朱宽是孝子,而且是现在家里的顶梁柱,他必须要担起这个责任。
楚辞被三叔拉到一旁,讲了大概的经过。
朱宽的父亲身体不适,前天去的医院,结果查出了肝癌,今天凌晨就去世了。
雷打真孝子,财发狠人心,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朱宽只有一家三口,现在只剩下母子二人了。
明天火化安葬,白事方面一切从简。
现在急缺一个大席师傅,三叔就把自己叫了过来。
因为时间紧迫,需要楚辞帮忙采买食材,朱宽的二伯会一起帮忙的。
朱宽家里的积蓄都花在了医院,买菜钱还是亲戚们凑的。
所以买菜的预算并不高,贵一点的菜就不要考虑了,做点经济实惠的就好。
村里人也体谅这一家人,不会讲究这些事情。
楚辞点头,心中了然。
这次的大席即使预算有限,我也要尽全力去制作,安抚这一家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