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克贤一直认为,能把安平放到农业办当主任,已经算是破格提拔了,毕竟安平刚刚毕业,无论是经历,经验,还是人脉,阅历都不足以应对隆兴镇农业工作中的复杂局面,但是看到马鹏飞几个人众口一词,毫不遮掩的又是许官,又是诱利的,熊克贤才知道自己错了,相比于白娅茹视安平为股肱和臂膀,自己却漠然的毫无反应,这个错,错的很严重。
通过安平,熊克贤很懊悔,如果自己能够踏下心來,多深入一下基层,多关注一下机关中的人员动向,多了解一些干部职工的想法,也不会让白娅茹跟捡了便宜似的把安平这颗蒙尘的明珠随随便便的就收了去,更不会让安平死心踏地的站到白娅茹的队伍里,那么,主导了一切的自己,要求安平做什么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可现在却一切都不同了,要自己拉下脸來跟安平递小话,做思想工作,这事想想都觉得心里堵的慌。
不过,这心里堵归堵,却不能不去做这工作,市里充实县级班子的文件已经下发了,自己多方运作才打通了道路,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别说雷县长这个政府一把手,县委二把手,哪怕就是县政府的一个副县长含糊其词的说上几句不中听的话,对自己來说都是足以致命的。
但这话又说过來,摆平了安平,拉回了项目,那这政治收益同样也是巨大的,沒听林树则说不吝奖赏吗,那可是代表县领导做出的表态,可信的程度还是实打实的,若是安平接下这个任务,并且顺利完成这个任务,那么在见者有份,利益均沾的规矩下,若是自己做通了安平的工作,论功行赏也该有自己的一份。
“小安,你也是一名党员干部,这服从组织决定,接受组织安排之类的话我就不说了,但从你个人的角度,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机会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现在你不珍惜,沒准就要等到什么时候,可能是三年五年,也可能是十年八年,人这一生又有几个十年八年啊,这远的不说,就说咱镇里的罗玉进吧,镇里排在了第一位,县里也挂了号,可这都几年了,还是原地踏步,不是领导不考虑,实在是沒有机会……”第一次把安平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结果大家闹的不欢而散,第二次熊克贤吸取了教训,放弃了党委书记的架式,屈尊降贵的來到了农业办,以安平的个人前途为切入点,以一个老大哥的身份,情深意切的跟安平唠起了家常,到底是组工干部出身,那感情表达的,思想工作都做到家了,每一句话都点到了安平的骚痒之处。
“小安,参加工作一年了,这一年來你经历的事情不少,社会上的方方面面也多少了有了一定的认识,现在的这个社会,靠脚踏实地,兢兢业业向上拼搏的机会少了,拼的是什么,是关系,是人脉,是金钱,是资源,你放着这好关系,好亲戚咋就不用呢,你不用,领导能知道你不,你不用,领导能重视你不,等着过几年,你当领导的亲戚退了休,你就是想运用这关系,也沒机会了不是……”说到兴奋的地方,熊克贤发现有些话居然有不吐不快的感觉,哪怕这些话涉及到了众多的社会阴暗面,并不附合他这个党委书记的身份,也全然沒当回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一种有权不用,过期做废的思想灌输到安平的脑子里,若是安平肯为了名,为了利,不惜粉身碎骨,甚至万劫不复,那才代表自己的工作彻底做通了。
“小安,走走你个人的关系,为县里出上一把力,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卷烟厂承担着全县一半以上的赋税,你帮着县里跑下來项目,那可是为全县人民增添福祉的事情,全县人民都得感激你哩……”好话坏话都让自己一个人说了,安平却始终笑眯眯的沒有半点反应,这让熊克贤有种一拳打到棉花里的无力感,越想越不是滋味的吧嗒吧嗒嘴,果断地停下了游说,一边默默地等待着安平的回复,一边默默的组着词汇,准备发起第二轮的游说攻势。
“书记,我是你要到隆兴镇來的,一直以來我都把对你的感激放在心里,我的想法就是,我是你的兵,有事您吩咐就是了,只要我能做到的,绝不会含糊,只是我也沒有把握,怕辜负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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