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室那个喜欢你的小姑娘,我看挺不错的。”
前半句还让程冬连连点头,后半句就跑偏了,程冬想起自己那个永远跟不上母亲节奏的父亲,只好再次点点头。
回家的任务完成了一半,程冬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中午程淮拎着程冬爱吃的那家面馆的外带来,用保温杯盛着,揭开来还滚烫。
程淮以前有看军事节目的习惯,进门来就打开电视机,程冬嚼着面条,正准备跟着老爸补一下重复过好多遍的二战枪支特辑,却看到电视画面停在了娱乐频道。
“这个节目说你的事情次数最多了,虽然都是小新闻,只有几秒镜头,但还挺好看的。”吴水琴一边打毛衣一边说。
程冬正觉得有点尴尬,电视里好死不死地,就传来了他的名字。
“下面是我们的独家报道。最近当红的新晋歌手程冬,于11月26日被拍到与一男子从地下车库同回公寓,两人共度一夜后从公寓离开,前往机场,在机场外告别。程冬戴口罩掩人耳目,同行男子倒相当大胆,分别前迅速上前偷得一吻,虽然是隔着口罩,但……”
后面的声音程冬听不清了,他浑身僵硬,看着屏幕上来回播放偷拍画面,各种充满噱头的关键词打在他和原殷之的脸旁。这档午间播出的娱乐节目似乎收视一般,但有了这条顺应潮流的独家断背新闻,他们很可能在短期内提高身价,卖给更好的电视台,在更好的时段播出。
吴水琴从沙发上站起来,绕过程冬和桌子,走到电视机面前去,仔仔细细地看,确定照片里的人是自己儿子没错,然后她才慢慢扭回头来,满脸震惊地望着程冬。
“这是……怎么回事?”
“我……”
程淮和吴水琴都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这孩子虽然有点固执,有时候甚至有些冷淡,但他还从未做过真正出格的事情。
程淮也从沙发上站起来,程冬手足无措的模样让他满面怒容:“解释!”
程冬又看了一眼电视,镜头还停在原殷之的脸上,画外音在评价他的长相和猜测他的身份。程冬收回目光,也站起来。
“我们、我们在一起。”
下一秒,在吴水琴的短促尖叫中,程淮抄过桌上的水晶摆饰就朝程冬砸过去。
原殷之关机了一整天,却独独留了那只跟程冬有联系的私人手机,但程冬没有给他任何消息。
原缜打不通他电话,干脆找上门来,礼貌地摁了两次门铃后,就开始暴躁地疯狂擂门。
大门终于从里面打开,原殷之脸色极差地站在那。
原缜吸了口气:“原、殷、之!你到底想干什么!”
睡袍凌乱的男人回身往屋内走,很显然不想回答这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
“消息出来的第一时间我就给翟洁打电话,结果她说这事儿就是你授意的,你疯了吗?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原殷之到吧台旁边倒了杯伏特加,走过来递给原缜,原缜接过来往桌面上恨恨一怼,酒液晃出大半来。
“小叔,你先冷静。”
“冷静?喝酒能冷静?我怕我喝了忍不住要打死你!”
原殷之在沙发上坐下来,抬头对原缜说:“小叔,你至今不动伯诚,肯定不是爷爷的意思,伯诚虽然没有原家人任职,但眼线肯定是有的,你就这么看着我把公司搬空,不出来阻止,你该是站在我这边的。”
原缜死死盯着他:“小兔崽子,你就仗着我护你,这么乱来?”
“我想了很久,算不得乱来。”
“想了很久?”原缜冷笑,“原家长孙,原家当家,想很久,就为了把自己当小丑娱乐一把大众?你要丢脸可以,等你不姓原了,把脸揭下来我都不反对!”
“我还真想。”
原缜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我还真想不姓原。”
原缜一时间恨不得揍他,但看原殷之坐在那,好像整个人都小了一圈,那个像他的弟弟一样,比他还高些的男孩,明明已经长成能独当一面的大人了,却又露出了这种迷茫而委屈的表情。
原缜想起小时候,原殷之问他,自己的爸爸为什么不回家的时候,就是这模样。那时候他也懵懂,不晓得要怎么回答原殷之,可是二十年之后的现如今,他发现,自己仍旧没法回答他。
没法回答他,为什么那些被光冕堂皇称作责任的东西,除了让人痛苦,似乎毫无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