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
当天傍晚,刚来到圆明园的耿氏就遇到一个走路还不太利索的小男孩。
她已经被乌拉那拉氏压着大半年没见过弘昼了,从去年皇上赐了名到如今,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弘昼。
当下耿氏就红了眼眶,不顾一切跑过去推开嬷嬷太监就抱住了弘昼。她一边哭一边喊,直呼“额娘的五阿哥”,虽说很快被人拉开,但弘昼被她吓的不轻,晚上还做了噩梦。
这一晚,胤禛本是歇在年氏那里的,却因为儿子生病,夜半急匆匆去了月地云居,又陪了弘昼半宿。
第二天,胤禛和乌拉那拉氏一起把李氏与耿氏叫了过来。
原本按胤禛的意思,是把弘昼直接归在乌拉那拉氏名下,充作嫡子来养的,但耿氏一来就顶着两只红肿的眼睛,噗通跪下开始疯狂磕头,求乌拉那拉氏还给她的孩子。
“奴婢上次有孕流产,虽不敢说是福晋的责任,但……”耿氏哭的撕心裂肺,“奴婢却是再不能有孕了啊!再也不能有孕了啊!”
这事儿胤禛还是第一次知道,他忍不住坐直了身子,眼神也看向乌拉那拉氏。
乌拉那拉氏神情闪烁,片刻后却是道:“此事本福晋竟是不知,李妹妹,耿妹妹是怎么回事?”
“上次流产时候耿妹妹有孕已经六个月,孩子都成型了……那般产出,耿妹妹身子……彻底伤了,大夫确实说耿妹妹再不能有孕。”李氏也有些戚戚然。
耿氏哭的更大声,她嘭嘭嘭在地上磕着头:“求王爷看看奴婢,帮帮奴婢吧,奴婢这一世,只会有弘昼一个孩子呀!”
乌拉那拉氏忍不住看了胤禛一眼,见他皱眉思索,便有些惊慌,她连忙道:“弘昼如今也已知事,昨天被吓的不轻,今早醒来的时候还在说不要再看见耿妹妹……王爷,此事……”
“嗯。”胤禛应了一声,却没说具体,他看了眼耿氏,又看了眼李氏,忽然换了个话题,“福晋,三格格如今也有十六,她的婚事你相看的如何了?”
乌拉那拉氏没想到话题怎么一下子转到三格格身上去了,她怔了一下,才笑着说道:“臣妾还在相看,纳喇氏、富察氏和赫舍里氏都有不错的儿郎,但三格格人品贵重,此事急不得。”
“嗯,你多上心。”胤禛点头,没再说弘昼的事情,只起身说前头还有事情要忙。
李氏和耿氏也只得离开月地云居,只耿氏一直在哭,一边还求着李氏帮她想想法子,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夺回弘昼。
李氏也很为难,不过她思来想去,想到一件事:“当年弘昼还小的时候,有次生病,王爷便非常生气,一度动了不许福晋再养孩子的念头。若弘昼又生病,咱们就说福晋照顾不周,又不是生身母亲,对弘昼也并不疼爱,想来这般还是有机会把孩子要回来。”
“弘昼……”耿氏有些不舍儿子生病,可昨日那孩子惊恐陌生的眼神在她脑海中反复回荡,最终她一咬牙,“好,就……就按姐姐说的办!”
月地云居里,乌拉那拉氏却在想另一件事情。
她让众奴仆都出去,独自坐在那里把玩一个玉如意,片刻后,却又叹了口气。
吴嬷嬷察觉她心情不好,还没问出口,就听乌拉那拉氏轻声说道:“嬷嬷,你说……以王爷对年家的看重,若年氏有子,岂不会威胁到弘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