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亏,但也有豁达的胸襟。太后娘娘有言,她寄予皇上良多,但是皇帝是世间最高的位置,是孤家寡人,在这个位置上……”
元熙听他说着,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女子用清冷的声音说——
元熙啊,在皇帝这个位置上,便不能像寻常人家的孩子一般,受了委屈遇到困难碰到难题都有长者家人相助,所有的人,包括我在内都是你的臣下。
你是君,为君者不会有肝胆相照不受拘束的挚友,也不会有生死契阔两心相依的爱人,天地君亲师,所有人都会在人君面前匍匐。可是,当你手里握住乾坤日月无上权柄的时候,你便是世上最孤单的那个人。
这个世上有过很多的皇帝,昏君、明君、霸主,还有像你父皇一般本有雄心壮志却最终消磨在无常的世事之中的皇帝。
我知道前路有多艰难,不管如何你总有我,前路艰险,你我且行且看吧。
韩老一席话说完,元熙陷入了深思。
少年皇帝意识到自己的确是太急切了,急得都有些惶惶然戚戚然,他不应该这样的。
良久,他整了衣袍郑重地像韩老施礼,“还请老师教朕。”
韩老微微点头,“自当全力以赴。”
等到日沉西山,韩老草从御书房出来。
殿外早就等着一乘小轿,只等韩老一出来,就有一个小内侍迎接上去,“老大人,请。”
韩老也没有迟疑,点点头便坐上了小轿。
强壮的内侍们抬着韩老一路快走,很快就到了澄池。
玉台殿上,仁孝太后与楚王元沂正在对弈。
韩老下轿之后,在原地候着,远远看着玉台殿上的两个青年的男女。
女子绮年玉貌,男子俊美儒雅,当真是男才女貌如同一幅画一般。只是……
韩老的眼眸微微一眯。
太后的临朝听政成为定居,其中楚王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们之间的结盟预示着太后又多了一张底牌。
齐王带着大批兵马在外,江家对太后皇帝手中的权柄也是虎视眈眈。
太后虽是控制了朝堂,但是依然是强敌环饲,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的境地。在这种情形之下,她拉拢楚王无疑是最正确的选择。韩老不知道太后与楚王之间有何渊源,原本也以为太后对楚王许下了重利,就如同她拉拢江家的手段一样。
可是眼下看来,却不是如此。
韩老眯眼看去,虽是隔得远,但那清润男子抬眸注视太后时的浓浓情意却是让他看了个清楚。
一个女子,就算是再大的本事,也是孤掌难鸣哪。依附男人,也并不是那般可耻的事情,只不过她的身份……
若然让皇上知道了,他们母子之间难免生出嫌隙来。虽说皇上并不是太后的亲生子,可是也改变不了太后是新帝最宠爱的妃子的事实。新帝再如何也容忍不了自己名义上的母亲与自己的皇叔不清不楚吧……
正思忖着,福乐快步走了过来。
“韩老大人,娘娘请您过去。”
“嗯。”
韩老整了整衣袍走过去。
“太后娘娘。”
“楚王殿下。”
“先生请坐。”歌兮抬手示意让人赐座,“韩老一来,哀家的心便落下了一半。”
她轻轻笑道,绝美的容颜乍现笑容,让人心神不守险些都被她的一笑恍过了神去。
韩老虽没有失神,但也是微微怔了一下。心中便叹息了一声,他还是更习惯在普照寺山脚下那个易容之后普普通通的青年士子。不是他看不起女子,而是自古以来,红颜多祸水,美色多是非哪。
“幸不辱命,老臣总算没有辜负太后娘娘所托。”
原来,韩老今日的开导便是歌兮所求,新帝初登基,又是那样的情况,歌兮担心元熙心境上会有不妥才让韩老开导他。
“多谢先生。”
歌兮真心实意地想韩老施礼,韩老微微侧开了身,并不受她的礼。
“皇上年纪还轻,慢慢教导磨砺,终会大放光彩,太后可以放心。”
韩老适时赞颂了新帝几句,话锋一转却是转到政事上来,“齐王已经收兵归京了,太后娘娘有何对策?”
元沂一直如古井无波一般的眼眸终于有了波澜,他抬眸看向歌兮,与她的视线对了一个正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