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隐藏的大军在何处!
林飞快步走了出去,江十九从外面走进院落,看着林飞出来,往一旁的照壁躲了一躲,并没有同他照面。
林飞六识过人,早知道他的存在,不过他并没有戳穿,脚步已经停顿一下,便匆匆离开。
江十九从阴暗处出来,朝着歌兮的房间走去。
谁知道还没有踏上台阶,一道疾风过来,一股危险的感觉立刻冲击到脑海,他本能地掠开一丈远。堪堪站稳身子,脸颊上有股不妥的感觉,他伸手一摸,竟摸了一抹殷红的血迹。
一片树叶轻飘飘地落地,上面还沾着血迹。
功夫练到了一定的程度,飞叶伤人也不是上面难事。
“是谁!敢伤人却不敢露面吗?!”
江十九一声低喝,腰间的软剑出鞘,“铮”一声长鸣不已。
“有何不敢?”
一道身影从树下飘落,江十九的瞳眸骤然一缩,“是你!”
郦罗将斗笠取了下来,朝着那个迸发出杀意的男人一笑,“你倒是眼尖,没有错,就是我。”
江十九咬牙切齿,那日害他在人前出丑,还险些被一个极丑的肥婆娘给赖上,即使是烧成了灰,他也认得出他。
“原来你是她的人。这么说来,羞辱我是她的主意了?”
看到此人在此处,林飞的人也没有出现,这就说明了这个人是被默许出现在这个地方的。
郦罗闲闲抱臂,“是于不是又有什么相干?你若是想找回场子,本人随时奉陪,不过……”
他话音陡然一扬,“你若是还同绿头苍蝇一般在她身边,便是找死。”
他的傲慢张扬,还有语气里透着与那人的熟稔,竟是让江十九寒毛都炸了起来。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难道说,”江十九冷笑,一双上扬的桃花眼里沾染上了点点寒光,“难道说你是里头那妇人在外面养的姘|头?可怜元家老三,不仅生前活得窝囊,死了还要……”
“住嘴!”
房门猛地打开,歌兮站在门口,脸色从未有过的铁青。
她身形一动,竟是从郦罗的腰间夺走了长剑,几乎是一眨眼之间,她便飞身欺到了江十九的跟前。江十九骇然大惊,正要动手,却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软剑竟在瞬间被绞成了麻花!
“铛!”
他的软剑落地,歌兮的长剑便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动。”
歌兮眼眸冰寒彻骨,看他就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冰冷的剑刃已经割开了他肌肤的表皮,温热的鲜血顺着他的脖颈滑下来。
“怎么,被戳破奸情恼羞成怒了么?”江十九还在不知死活地说着,他今晚似乎有些异常,似乎都忘记了自己被派到她身边是做什么的,只想粗暴地激怒她。
歌兮此时卸下了脸上的伪装,原本就是倾国色,此时因为冷硬冰寒的神情、嗜血的眸子、更让她多了一丝近乎妖异的美。
她的手腕一动,在他脸颊上原本的伤口上加深了一道,使得原本浅浅的伤口深可见骨。
如果不是江十九死死咬住牙齿,那剧烈的痛感几乎都要使得他大叫出声。
这道伤口足以使得他脸上多一道终身都褪不了伤疤。
“你,你竟敢……”
“我有何不敢?”歌兮双眉之间的花印如同殷红的血一般闪着摄人的光华,“你敢侮辱他,我便敢将你碎尸万段。”
“你说,对江家而言,是唾手可得的宏图霸业重要,还是一个无用的儿子重要?”
江十九盯着她,就好像从来都没有看清楚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一般。
他的脸颊还在不停流血,歌兮收回了长剑。眼下还不是和江家翻脸的时候。
“眼前大事在即,今日的事我不同你计较,再有一次,我定会取你的项上人头。”
江十九看着她转身而去,眼里是晦涩不明的神色。
脸颊上传来的痛感让他不得不醒过神来,她说得对,比起大业,一个儿子对江家来说的确算不了什么。
却原来,她让江家忌惮的不止是一块兵符和残余的天子卫的势力,她本身便是一个有力的筹码。
莞贵妃,上官歌兮,你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江十九看着那扇紧闭的院门,垂下眼帘,遮掩住所有汹涌的情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