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泪流满面:“周稜山他们入狱,我的人生,也没有什么牵挂了。”
“什么叫没什么牵挂?”周京惟的眼尾一弯红,他薄唇微抿,许久,才道:“我呢?我算什么?”
林暄素却说:“是我对不起你。”
周京惟想要的,从来不是林暄素的道歉。
他低垂下眼睫,遮盖住严重过分复杂的情绪:“您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我对不起你,我知道的,我没有做好一个母亲该做的事情,临了了,还要你为了我的事情,成为整个周家的众矢之的。不过幸好,现如今一切都结束了。”
林暄素微微叹了口气,眸色释然的看着周京惟:“现在,我们都可以放下过去,朝前走了。”
周京惟在林暄素的话语中,读出了不能言说的隐喻。
“您想去哪?”他问的艰难。
而林暄素用很轻快的声音说:“我想我的爸爸妈妈,也想我的哥哥了。”
周京惟蓦然看向她,眼眶通红,难掩错愕。
“您在说什么?”
“京惟,好好照顾自己。”林暄素顿了顿,用手缓缓擦掉脸上的泪,用冷静到叫人发指的声音说:“算我求你了,让我走吧。”
这是林暄素这一生,最后一件求周京惟的事情。
周京惟明白林暄素的心中所想,她了无牵挂,唯一的遗憾,不过就是周秉权还没有得到让她满意的惩罚。
所以她从周氏集团的顶楼一跃而下,让舆论发酵,让周氏沉溺在轩然大波中。
就如同从前的林家。
她的生父被周秉权从顶楼逼迫跳下,林家处于风口浪尖,舆论的浪潮向他们袭来。
至此之后,她的此生再无欢愉。
而如今,她用自己的死,让周秉权穷其一生,都再也不能将她放下,也同样,一生都不能再有一丝丝欢欣。
周秉权将会永远活在愧疚和悔恨中,午夜梦回,只有林暄素的音容,像是诅咒一样,狠狠折磨他。
多么残忍又多么可笑,历史还是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的重蹈覆辙
林暄素至死的那一刻,大约心中才有了真正地释怀。
血债血偿,天经地义。
她算无遗策,唯一被他抛诸脑后的,也许只有周京惟。
夜色暗沉,周京惟看着怀中熟睡的程微月,一点点将她抱紧。
他的动作很轻,可是程微月还是醒了。
她的瞳仁很黑很亮,望向他,像是攒了一汪水。
“睡不着吗?”
周京惟笑笑,“嗯,有点。”
“睡不着的话,我哄你入睡吧。”程微月抬手环住他的腰,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
这个哄字,很轻易的让周京惟的心情有所缓解。
他问她:“怎么哄?”
程微月便一下一下从上到下抚摸他的背,她的手心很小,只是温度偏高,说不出的温暖。
两人几乎是鼻尖相抵,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