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周京惟叫住她。
他的目光落在她怀里的花瓶上,轻笑了声:“花很漂亮,可不可以送我一朵?”
程微月愣了愣,连忙道:“可以。”
周京惟挑了一朵玉兰花,根茎处还有清透的汁液渗出来,新鲜饱满。
他看着程微月远去的背影,手中把玩着纤细的花枝,直到她的身影远去,才放到一边。
他拨通了赵寒沉的电话。
彼时赵寒沉刚从秦氏集团出来,秦家那位小公子秦贺果然很不好相与,俨然商人心性。
他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周京惟和他终止合作的事,唯恐落井下石不彻底,恨不能榨取每一分利益。
看起来那样温柔无害的一个人,其本质的黑心程度,只怕是和自己不相上下。
赵寒沉心情很不好,看见周京惟的电话,心情更不好了。
他冷着脸接通,语气不善:“特意打电话过来笑话我出师未捷?”
周京惟单手扶着方向盘,指尖漫不经心的点了点,缓缓道:“你要拆迁汀兰胡同的事,和微月说过吗?”
赵寒沉剑眉紧拧,“我有什么必要告诉她吗?这是景星高层的决策,不是我一个人的想法。”
这话说的冷漠,却也直白。
周京惟微微颔首:“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赵寒沉有点不耐烦了,他弯腰进了宾利,单手扯着领带,“京惟,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吗?”
周京惟在短暂的沉默后,轻声道:“我约了微月一起吃晚饭。”
赵寒沉扯着领带的手顿住,面沉如水:“微月给我发过短信了,吃饭就吃饭,这个胡同要拆迁的事,别告诉她。”
“你心虚?”
“我有什么好心虚的?倒是你...”赵寒沉冷笑了:“你可真是司马昭之心!为了让我放弃这块地,都把主意打到微月身上了?”
他是这么理解的?
周京惟没解释,只是好心道:“把这块地让给周家,所有的损失周家一力承担,这是你最好的选择。”
赵寒沉觉得自己的呼吸有点不畅。
他将领带抽开放在一旁,呼吸微喘的解开了领口的纽扣,眼底有戾气:“你什么意思?威胁我?”
周京惟不语。
赵寒沉嗓音冷冽:“你放心,这件事我会自己和微月交代,我没打算瞒着!”
“你既然会自己和她交代,我也不会枉做小人。”周京惟得到了答案,顿了顿,才道:“你放心,我答应你暂时不说。”
赵寒沉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他仰靠在车座上,懒懒的问:“你和微月晚上去吃什么?她酒精过敏,你注意点。”
“嗯。”
赵寒沉捏了捏眉心:“微月马上就要实习了,你事务所有空缺的话,给她安排一个岗位,她在你那里,我放心。”
周京惟眼尾微敛,暗芒划过,下一刻,若无其事地说:“好。”
赵寒沉挂断了电话,想着周京惟方才的那番话出神。
程微月会怪自己吗?
她那么乖,应该能理解自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