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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徵干脆不管来人语气多焦急,竟丝毫没有重新穿好衣服的意思,大大方方光着身子杵在原地,等着坐享艳福。
然没料到,片刻后闯进屋子的人,却竟是个五大三粗,满下巴泛青胡茬的江湖浪子。
“玄成!好久不见!当年隋唐之战,我碧落山庄出了一份力,眼下我有事相求,还请快快相助!”
魏徵凝神打量了眼前这人一眼,这才看清了他面貌,略有犹豫地问道:
“阁下是……碧落山庄苍庄主?!”
苍仲离抱拳一鞠躬,道:
“前庄主苍仲离,有礼了。”
门外杜冉琴听着两人光叙旧就花了半天,急疯了:
“啊呀!师伯!快啊!”
苍仲离这才急道:
“请阁下虽我一同去施展天竺咒术,碧落山庄要对付天竺大祭司。”
魏徵本是应毫不犹豫答应的,然方才听见杜冉琴那着急的声音,突然多了个心眼儿,眼珠一转,多问了一句:
“要施合术?……那除了阁下之外,令两人是谁?”
杜冉琴耳朵尖,听见这话,忙顾不得理解,闯进了魏徵寝房,想嘱咐苍仲离先瞒着魏徵,却不料苍仲离这心直口快的笨人,竟傻到了家,毫不犹豫地开口道:
“乔弟和鬼谷夜朔。”
房乔?!呵,他魏徵曾经立下过誓言,但凡是房乔的事,就绝对要反对到底!
“呵,恕难从命!在下贱命一条,反正也打不过苍庄主,苍庄主要是不开心,就给个痛快,一刀斩了我。”
果然……
杜冉琴只觉胸口一窒,捶胸顿足,后悔不已。若她提前嘱咐到,也不至变成现在这样子。
…………
长安城北独孤家,长孙玲瑢坐在前堂,听着手下禀报最新的动向,听到最后,一挥手,将这些暗卫先赶了出去,单独留下了独孤蝶在屋中。
“看来碧落山庄是真出手相救了。呵,只是没料到你这么狠,竟然为了独孤家,能把亲生儿子也往虎口里送。”
长孙玲瑢将新得来的密函拆开,用两根手指拎起来,甩到了独孤蝶眼前。
独孤蝶假装一派毫不知情的样子,反问:
“这是什么?我看不明白?”
长孙玲瑢仰头大笑了两声,嘲道:
“看来,你果然和我是一类人,为了自己喜欢的,连亲生儿子,也不放在心上。这是花了大价钱,从当今武林中号称‘江湖百晓生’的‘辰早’那里得来的消息,说天竺婆罗门一族与碧落山庄苍家是世仇。大祭司见到苍凛之,定然会收为己用。苍凛之年仅十四,如何是天竺大祭司的对手?”
独孤蝶忽然装出了一副慌乱的模样,眼中含泪,慌忙摇头否定:
“不!不!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玲瑢,救救凛之!”
长孙玲瑢一挑细眉,冷嘲一声,道:
“在我这儿就别演戏了,看着累眼。罢了,我也懒得问你原因。总归大祭司已经与我取了联系,说不出所料,今夜就能入长安。看来是苍凛之,多半已经被大祭司控制住了。”
独孤蝶一边抽噎一边取出手帕,轻轻按着眼角,仍是把这苦情戏演到了家。
长安城外西南侧野林,雾气渐浓,夜朔与房乔一同进入林中,相视一望,点点头,便从东西两个方向分别跨出一步,放出一只寻人蛊。
只见东侧那只飞速朝野林深处爬去,而右边那只,走了没两步,便化成了一小堆灰烬。两人见状便迅速提气跟随那朝东跑去的毒蛊之后往东南深入。
这法子唯有两人通行才能使用,两人朝两个方向放出寻人蛊,在母蛊所在方向的一只会迅速朝母蛊跑去,而方向相反的那只,三步内便会化作灰烬。
朝东南疾行二里,穿过野熊林,到背靠山脉的一侧溪谷处,但见这寻人蛊突然发出一阵悲鸣,紧接着便暴裂而忘。
看这样子,这母蛊应当就在一丈内!
这天竺大祭司就在此了!
然,房乔凤眸一凛,四下环视,却竟不见人烟。凝神屏息,却能凭借微乎其微的呼吸声在前方两三米处。看来,这天竺大祭司和苍凛之定是用了什么怪异咒术,藏了身。
只是,他若冒然进攻,伤的若不是大祭司,那就是凛之。
既是这样,看来也唯有先破了这咒术,让这大祭司现了真身才能行动。
“夜朔!北斗七变破阵法!”
房乔大呵一声,抽出了身侧细剑。这剑凛然闪烁着寒芒,划空之处,留下点点翠绿星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