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步下的好!”言之清看着遗心又落了一子,眼神儿又是一亮,喜上眉梢,赶紧落子噼里啪啦又夺下一片山河!
“师父……你嘴里的‘好棋’到底是啥意思?我年纪小,可是不代表我看不出来这局势……师父你不会是因为下棋下不过我阿父,所以才故意在我身上报复的吧?你都一把年纪了,不会做这种……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吧?”
“……你这年纪,下成这样就不错了!不错了!”
遗心挑挑眉头,才不会信师父这鬼话,只是心里头默默堵了口气,想着回去要把竹间小筑里头那些棋谱全读个遍,就算师父不好好教他下棋,他也要让师父输一次才成。
“遗心,该你了,你倒是下啊!”言之清眼看着棋局已经占了棋盘一半,忙接着催道。这小子再走几步,只怕就算是房乔回来也无回天之力了!啧,人家古人说得对,不能毫无保留教徒儿,这房乔就是个例子,越长大越无趣,还是这小的好玩。
遗心手心把玩着棋子,蹙着小眉头左摇右摆,就是不肯落子。他倒不是不敢下,输了棋又有什么大不了?只是他若真把阿父这棋给毁了,以阿父的个性,他多半会没好果子吃的。阿父就是那种生气起来也不露声色的,太可怕了呢,倒不如他乖些,等阿父回来算了……
“遗心,吃饭了。”
言之清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遗心落子,反倒是把大徒儿给盼了回来。
遗心听见阿父叫,一下子就转移了注意力,兴奋地朝门口跑去接应房乔去了,心里头还默默叨念着说不定自己是头一个尝到阿父手艺的孩子。
房乔微微弯腰穿过门堂,将四盘菜一盆粥端进了屋子,熟练利落地摆上了桌。遗心噗通一下趴倒桌边,瞅着桌上的菜流尽了口水!这红烧狮子头、香椿炒蛋、爆炒仔鸡的色泽、香味简直是比他中午去的馆子里头那卖相还好!那道清淡的素炒,也宛若翡翠,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倒头一次让他觉着素的东西吃起来也不一定倒胃口!
遗心正欲伸手上前揪一块肉丸尝,却突然手背一疼,被阿父给打开。小子忙扬起小脑袋,泪汪汪地盯着阿父讨饶。
“去叫你娘过来吃饭。”
遗心这才想起来娘还在饿着肚子,忙一路小跑,去叫娘去了。
“这素的是给你的,不过我没换油,偶尔沾一点荤,按照你现在的状况,无碍的吧?”房乔将那叠素材推到言之清面前,言之清闻到熟悉的香味,倒是难得笑了。
“粥就免了,我消受不起,这菜我倒是能尝尝,也许久没尝过你手艺了。”
言之清说罢也搬了矮凳坐到了桌旁。
他刚坐下不久,遗心也就带着杜冉琴过来了,四人围着小桌坐下,倒是别有趣味。
“下次你那几个小娃也带来给我看看,要是有比这个有出息的,我就换一个徒儿。”言之清看着遗心狼吞虎咽不成样子的德行,忍不住叹了口气。
“有本事就去教我四哥!哼!只怕你这点儿墨水,还比不上我四哥一半……”遗心忍不住来了气,跟言之清顶起嘴来。虽说他平时最讨厌四哥,可这时候若能拿四哥气气师父也不错。
“哈!笑话!你阿父都是我徒儿,我还教不了你阿父的儿子?”
“还好意思说!你下棋都不让我,一路紧逼,还不是怕输给我阿父?”
“胡说!”
“哪有!阿父,不信你看看那棋盘!”
房乔听罢便撇头往棋盘打量了一通,只见那黑子咄咄逼人欺压着小白子,倒确实是没有半丝风度。房乔不由失笑,没多说什么,夹起一块狮子头,塞到了杜冉琴碗里头。
只是这人似乎心思压根不在吃饭上,纵使今日这菜色都是珍馐阁里头大师的规格,她却也味同嚼蜡,一阵风卷残云,吃过之后连粥都没喝就又匆匆跑去了药园。
房乔盯着她眼前那丝毫没动一口的粥,绷紧了唇角,转而端给了言之清。
“你休想我吃你的粥!我还不想呛死!”
遗心才不管,端起自己眼前的囫囵吞掉,忙要再喝一碗,忍不住反问言之清:
“这粥好香!”
言之清这才一下子愣了,这遗心吃粥可没有房乔那怪毛病!他将信将疑端起粥碗,送进嘴里,头一次尝到房乔手里做出来的正常“粥”,不免疑惑地朝房乔望去。
只见房乔一双凤眸幽幽盯着往药园去的方向,而自己眼前那粥碗,仍是满着的,丝毫未动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