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说道:“可是,我觉得对你最大的惩罚莫过于让你亲眼看着你连累你爱的生物们,不是吗?因此,我还是选择我最初的决定。吉姆?”
吉姆是来自猛虎岛的居民,因此对这些熟悉的词汇一清二楚。他微微一笑,上前几步,已经伸出尖锐的爪子准备牢牢的刺入汤普森先生的肩膀。不料又是佐伊跳了起来,高喊:“且慢!”吉姆停了下来,愣住了。
“我的小朋友,这次又是什么事?”鲁思身体前倾,嘲讽的问道。
佐伊顿了顿,傻乎乎的一笑:“既然您不同意,那就杀了我师父吧。”
“什么!”师姐苏珊娜强憋住一声惊呼,她的眼睛因为愤怒和震惊而睁得老大,“你怎么能——”
但鲁思女王却不动声色,脸上挂着一丝傲慢的、冷若冰霜的微笑:“傻小子,你以为这种伎俩能骗过我吗?”
佐伊笑得更欢了:“噢,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耍任何手段,我只是在想您杀死了我的师父,而师父对所有的医生都恩深似海,那他死了,又有谁会愿意给您看病呢?嗯?”
史蒂文深感吃惊。没想到,一向以傻瓜著称的佐伊手里还有这么厉害的一招。甚至连作为师傅的他也为他的聪明机智、勇敢无畏和忠心耿耿而感到钦佩。他冲着极乐鸟少年默默的低下了头。
鲁思显得大吃一惊。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心里翻来覆去的掂量着佐伊这句话。最后,她不情愿的咕哝道:“吉姆,放了汤普森博士,”她顿了一下,眼里突然闪过不怀好意的光,“去把佐伊抓起来。”
吉姆松开爪子,转而牢牢的逮住了极乐鸟少年。但佐伊似乎满意了。但突然,他又唐突的冒出了一句:“我还有三个要求,您必须实现。否则,灾难就会降临于这个世界,也包括您。”那时候就有一条规矩:必须实现临死者的三个要求,否则受难者的一切话都会灵验。鲁思显得很不高兴,她耸耸肩,问道:“说吧?”
佐伊的三个要求:“一、绝对不能难为我的师父和师兄师姐们。二、你要在今天午夜以前放了塞尔玛和范,因为他们是无辜的。三、你要在午夜之前连根铲除‘疯狂树木’和‘疯狂花朵’,让火山岛永远祥和。——完了。请您现在就起誓。”他勇敢的看着女王。
鲁思耸了下肩膀,狠狠的甩甩尾巴,对吉姆说道:“把他扔进死囚室,明天中午召集全体臣民观看,处以他……”她犹豫了,是绞刑还是斩首?“斩首。”她敲定了决案。于是,这张并不合法的法律罗网就将佐伊扣在了里面,并且每过一秒,这张网就紧一分。就这样,佐伊被吉姆拖到了死囚室门口,然后像一个足球一样被吉姆一脚踹了进去。
佐伊在死囚室里无所事事。他并不害怕死亡。他是个孤儿,而且他知道,他在所有认识他的生物们眼里就是个傻不叽叽的累赘,他死了,没有生物会留恋的。为了火山岛的未来而牺牲,这也是一种悲壮的死法吧!这时,他听见角落里有轻微的响动,只见阴暗潮湿的角落里缓缓地走出了两只豹子。一只是雄黑豹,一只是雌猎豹。两只豹子拖着疲惫的脚步,拖着叮当作响的镣铐,一瘸一拐的挪了过来。两只豹子的皮毛都脏兮兮的,完全不像他们:皮毛纠结在一起,站满了脏东西和灰尘,凌乱不堪。虽然落到这个地步,但是在阴暗处仍可以看到两只豹子警惕的绿色眼睛在黑暗中忽闪、忽闪。他们同极乐鸟少年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脊背上的毛不安的竖了起来,尾巴也微微翘起。近距离的看,两只豹子的身上还伤痕累累,杂乱的皮毛上血迹斑斑。极乐鸟少年心中涌起一阵同情。他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两只豹子,两只豹子也充满警惕的回看着他,仿佛只要他一动,他们就会立刻逃跑似的。终于,极乐鸟少年觉得这么沉默下去不是办法,就尽量控制住自己微微发抖的嗓音,高声问道:“你们是谁?”
两只豹子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都是同样的警惕、恐惧和疲惫,其中,那只猎豹微微躬了一下脑袋,于是那只黑豹就用充满敌意的声音回问道:“我能先问问你是谁吗,小子?”他浑厚的声音在潮湿坚固的四壁来回碰撞着。
佐伊犹豫了一下,大胆地说道:“对不起,先生,可是是我先问的。”
黑豹弓起了背,发出威胁的低嘶声。但是那只猎豹却安抚的舔了舔那只黑豹,极乐鸟少年听见他们低声交谈。那只猎豹安慰道:“先别表现出太强的敌意,亲爱的,别忘记了你现在有多么虚弱。”
黑豹厌烦的耸了一下肩膀,转过绿莹莹的眼睛紧密盯着佐伊:“以诚相待需要你先迈出第一步,小子。”
猎豹不安的挪动了一下爪子:“别这么凶,亲爱的,他可能是鲁思的人……”
“当初正应该把那个鲁思给灭掉!”黑豹暴躁的怒吼打断了她那优柔寡断的话语,“可恶……”
猎豹这时也有点怨恨的意味:“哼,要我说啊,当初咱们就不该踏上这片倒霉催的国土!唉……可是光想想又有什么用呢?咱们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反正余生就在这牢笼里度过了,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杀了我们。”
“呸,我是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黑豹愤怒的低声咆哮道,声音里带着威胁的意味,“我还能杀人。”
“哎,看来火山岛一点也没有改变你的老脾气。”猎豹幽默的打趣道。
“当初真不该来!”黑豹后悔道,“要是……”
“那可未必,猛虎岛那么邪恶,你们怎么就确定在猛虎岛就不会遭杀身之祸呢?”极乐鸟少年突然冒出一句反驳道,两只豹子齐刷刷的扭头,一模一样的绿色宝石眼在黑暗中幽幽的闪着怀疑和惊讶的光芒。
“你怎么知道我们来自猛虎岛?”猎豹也弓起了背,低嘶道。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佐伊坦然的回答道:“因为我知道你们是谁了。放心吧,在午夜到来以前,你们一定会被释放的。”
“你是说他们会对我们用刑?”猎豹不安的问道。她羸弱的身体在颤抖。
“不,不,是释放,懂吗?你们会自由的。火山岛也会恢复的。”
“可那不可能!”黑豹的毛沮丧的落了回去,他的尾巴也无精打采的垂了下来。
“是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火山岛就要大祸临头了。”谈话也使猎豹放松了很多。
佐伊微微一笑,轻声唤道:“为什么不可能?为什么这么绝望?我一直以为你们都是既善良又勇敢的生物啊。塞尔玛?范?希望永远存在。”
两只豹子吓了一跳,毛又竖了起来,尾巴也直挺挺的僵住了。黑豹先开了口。“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名字?”他轻轻的低嘶道,“没有生物记得我们,我们是奸细,我们是叛徒,我们是死囚,我们是敌人。”
佐伊叹了口气,忧伤的说道:“咳,你们不能责怪鲁思,她中了你们猛虎岛真正的奸细所下的毒,所以才会如此冷酷无情的。”
“唉,还是先别提这些了吧,”塞尔玛伤感的插话道,“既然来到这儿,那你可得知道,在这里你可没有充足的饮食,甚至连饮用水都没有。小伙子,但愿你被关的时间不要太长。三天才有一点点水,十天才有一点点饭。死囚室嘛,就是这么残酷——你到底是谁???”她突然又警惕起来,声音蓦得抬高。她身旁的范一个懒腰刚伸到一半也僵住了。
“你是不是狱卒?刽子手?执鞭者?”塞尔玛开始小心翼翼的往后退。“你的脚腕上没有镣铐。天啊,你究竟是谁?你想干吗?”两只豹子都有重新充满了敌意和恐惧,死死的盯着极乐鸟少年。
佐伊蹦蹦达达的向前跳了几步,从容的说道:“我叫佐伊,是大医师史蒂文·汤普森的学生。刚才因为和女王起了冲突,所以就被判处明天中午斩首。”他说的那么轻松自在,谁也不能说是他害怕了,或是他后悔做出这个英勇的举动了。不,他只是悠闲的笑着,友好的讲话。
两只豹子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因为以他们现在的状态,两只豹子都打不过一条蚯蚓。他们疲倦的卧下,听佐伊给他们讲来龙去脉。当他们得知佐伊的老师对他们被关入牢房负有一定的责任时,他们暗淡的绿眼睛中闪动着怒火,几乎想扑上去让佐伊替他师父充当替罪羊将他撕个粉碎;可是当他们听到佐伊用自己年轻的生命换取了他们的自由、他师父和师兄师姐们的命运以及火山岛阴云密布的未来时,他们又感动的像小猫似的呜呜的哭了起来。范友好的伸出一只收回爪子的脚掌,将极乐鸟少年拢过来,感动得舔着他有点零乱的羽毛。塞尔玛也很伤感,但是她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声说道:“很抱歉,我亲爱的,可是我没法向我丈夫范那样自由的伸缩爪子,容易抓伤你,所以还是隔离一点比较好。”极乐鸟少年回过头来,亮晶晶的黑眼睛里充满了好奇:“为什么你就不会呢?你俩都是豹子呀?”
塞尔玛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看范,又看看极乐鸟少年,轻声答道:“其实,严格的说来,我并不能算是豹子。古时候,有四支猫形动物:古剑齿虎、伪剑齿虎、古猫、古猎豹。其中,古剑齿虎和伪剑齿虎都灭亡了,古猎豹进化成了今天的猎豹,属于猫科动物,猎豹亚科。而古猫又演化出三支:真剑齿虎、恐猫、真猫。真剑齿虎和恐猫相继灭绝了,只剩下了真猫。真猫类动物经过长期进化又分成了无数物种,即现在猫科动物中的猫亚科和豹亚科。其中豹亚科动物包括新猫属和豹属,它们可以发出吼声,统称大型猫科动物。新猫属的成员中只有云豹,豹属有五种:虎、狮子、美洲豹、花豹、雪豹。由此可见,与猎豹相比,狮子老虎更像豹。”
极乐鸟少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谢谢你讲这么多,这真是太有趣了!原来你们猎豹并不是豹子,唔……真令我大开眼界啊!”
范友好的点了点头:“没错。但是哪怕塞尔玛是一条混蛋斑鬣狗,我也一样的爱她。”说罢用鼻头轻轻的拱了拱塞尔玛的下巴。
佐伊同情的看了看他们两个,又打量了一下这座牢房,其实也就是个固若金汤的地下室罢了。
“为什么你们会一直被关在这里?”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有些疑惑地问,“不是只要你们说出那三个姑娘的来历和企图就行了吗?”
“是啊,可是我们并不知道,”范沮丧的回答。他直起身子,尾巴不安的拍打着布满尘埃的水泥地,“我们并不认识猛虎岛所有的人。不是吗?大白鲨、松鼠和狼,猛虎岛太多了,数也数不过来。光是‘邪恶罗莎’身边的,就有好几打。我们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她们来自猛虎岛,那么她们只能有两个企图。”
“什么?”佐伊急切地问。
范阴郁地看了看塞尔玛。“破坏火山岛和杀了我们俩。”
“什么?杀了你们俩?”佐伊惊叫起来,“可你们是猛虎岛的人呀!”
“不再是了,”塞尔玛把下巴枕在两个前爪上,黑暗中只能看到绿色的萤火忽明忽暗,“我们已经入了火山岛的‘岛籍’”
佐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重重的叹了口气,感叹道:“唉,你们可真可怜!猛虎岛的人追杀你们,就因为你们离开猛虎岛,加入了火山岛;火山岛的人逮捕你们,就因为你们来自猛虎岛。你们活得可真够艰难的。”
“是啊,”塞尔玛悲伤的说,“要不是我们作为刺客,受过良好的生存教育,真不如一死了之。”
范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一声响亮的吱呀声伴着一道强光晃得大家睁不开眼睛。咚、咚、咚。一只大狗熊迈着沉重的步子下来,醉醺醺的瞅了瞅他们几个,走过去解开了两只豹子的脚镣,给极乐鸟少年拴上,然后乐呵呵的对着豹子们说道:“好…伙计,走……吧?你们……自由了,走……喝一杯去,好伙计……喝它个醉醺醺?走,去酒……吧!伙计,你们该去……洗……个澡?走,……喝一杯!”
“是发酵过的麦芽浆。”范说着做了个鬼脸,“天哪,他身上可真臭。”
两个豹子被突如其来的自由弄得有些迷迷糊糊,欣喜若狂。
“再见了,善良的小佐伊,”塞尔玛有些恋恋不舍的说着,并深情的舔了一下套上比他身体还沉重的脚镣的极乐鸟少年,“谢谢你。”
“对……谢谢你,勇敢的极乐鸟少年。”范也紧跟着道谢道,“我们会知恩图报的。”
“那么,就请照顾好我年迈的老师吧!”一向乐观坚强的极乐鸟少年这时也显得有点难过,“永别了。”
塞尔玛和范互相对视了一眼,这是一种古怪的眼神,带着试探、询问、犹豫和谨慎。最后,两只豹子各自狠狠的舔了一下佐伊,含糊其辞的说道:“再见了,勇敢的小佐伊。谢谢你解救了我们。”
极乐鸟少年看着沉重的铁门关上了他们远去的背影,不禁叹了一口气,感到眼睛有点湿润。他忧郁的四处环顾了一下,失去了两个朋友的牢房显得空空荡荡,失去了朋友的陪伴和话语,这里更显得毫无生气,死气沉沉。无奈之下,他勉勉强强的自我安慰道:“总算,已经熬到午夜了。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他想找一个舒服的地方睡一会儿,反正也没有什么可做的,睡觉是打发时间的最好选择。幸运的是,极乐鸟拥有异常强健的腿和嘴巴,因此,他还是可以吃力得拖着那根铁链,费力的四处走动着,不时这啄一下,那叨一下,收集监牢里散落的豹毛,把它们堆成了一个温暖舒适的小窝,在里面拱了又拱,然后把脑袋埋进了翅膀里,香喷喷的睡了个好觉。
极乐鸟少年一觉醒来,由于不习惯地下室的黑暗,还纳闷的想为什么还没到早晨。接着,他就反应过来了,脚踝*裸的疼痛提醒他他只是一个卑微的囚犯,一个死囚,他还呆在监狱里呢。为什么没有太阳光呢,他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自嘲的轻轻笑了一下,真傻,他冒犯过女王,怎能指望死囚室里有阳光?他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他的肚子也由于好长时间没有进食而咕咕叫了一夜。唉,想时间有用吗?反正早晚也是死。老话说得好:生命总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他希望,他的死亡能属于前者。他还非常挂念年轻美丽的雌性极乐鸟邦妮,他在女王面前提到了她的名号,希望女王不会为难她。应该不会的,邦妮人缘极好,要是动她一根羽毛,她鲁思的女王宝座必定会被推翻。太好了,邦妮没事就好。
这时,那隔离自由的铁门被推开了。一只野猫瞪大了雄赳赳的琥珀色眼睛,凌厉的目光向黑暗处迅速闪过来。见到佐伊舒舒服服的蜷缩在豹毛鸟窝里,他显得很不满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姿态优雅的轻轻一跳跃了过来,用一只尖尖的爪子粗暴的戳了戳佐伊,瓮声瓮气的粗声说道:“起来,懒鬼,你以为这是在五星级酒店么?起来,11点半了。”他粗暴的揪着佐伊脚脖子上的铁链,拖着他往门口走。佐伊被戳疼了,也不是好惹的。这个大猫120厘米大,可佐伊也好歹70厘米吧?他用力扇动翅膀,刮起一阵强劲的旋风,照着大猫的脑袋没头没脑的就是一顿猛打。大猫被扇得眼冒金星,不由得火冒三丈,龇牙咧嘴,张牙舞爪,尖锐的爪子狠狠地扎进了佐伊热乎乎的身体里。显然,这些刽子手啊执鞭者啊狱卒啊等等等等,都是从恐怖的猛虎岛来的。佐伊哪里是这只大猫的对手,无论是个头、体重还是技术,都逊人三分,更何况他健壮的腿上还系着一条千斤铁链!很快,佐伊不得不乖乖就范。大猫将他推往门口。到了亮光处,他一看那大猫,不禁倒抽了一口气:这哪里是一只野猫,分明是一只血统纯正的猞猁啊!错不了,那尖尖的耳朵上面的一簇黑毛,那白里透褐、带着深棕色斑点的皮毛以及那无法收回去的爪子,再加上那短短的尾巴和他硕大的体格,就是一只如假包换、猛虎岛上凶残的猎手猞猁嘛!他吓得血液瞬间冷却,他曾听师傅讲起过这种动物。就这样,在战战兢兢的陪伴下,在沉重锁链的陪伴下,在被猞猁亚历山大·哈里斯狠狠刺入的伤口的陪伴下,在冷酷的哈里斯的爪牙的陪伴下,佐伊跌跌撞撞的走进了刑场。他本以为,到了那里,一切痛苦就会结束,可是没想到,鲁思身旁多了几个原是猛虎岛的生物。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几个坏蛋一见大势不妙,就顺势倒向了邪恶罗莎,留在火山岛的“岛籍”是猛虎岛的生物,惟有塞尔玛和范没有背叛鲁思,也惟有他们俩遭到鲁思的通缉与憎恶——鲁思从未想过要真正遵守诺言。不,她会很聪明的、很狡猾的钻一些空子。没错,我是放了这两个家伙,可我从未说过不会再将他们抓起来呀。这一次,鲁思现在的首相人猿奥巴代亚·纳巴罗——曾是猛虎岛的谋士——怂恿女王,使她下达了一个残酷的命令。
刑场上,往往是血腥的。这座阴森森的刑场,是临时搭建起来的。在这里,没有为处死犯人而叫好的观众。因为,这将是火山岛上发生的第一桩血腥事件,也是发展火山岛恐怖未来的第一块踏脚石。
佐伊坦然的踏上刑场,即不畏惧,又不心虚。可是……可是……他看见了什么呀!一只沮丧的大鸟颓然站在刑场的另一头,褐色的羽毛比以往都要凌乱,白色的尾羽比以往都要肮脏,柠檬色的羽毛比以往都要稀少,昔日的美貌只是隐隐散发着光辉。
佐伊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他确定了事情后,仰天发出了一声绝望的悲鸣,听的任何生物,哪怕是猛虎岛的纳巴罗也阵阵心寒,这凄厉的叫声像一把锋芒的宝剑扎着大家的心。
那鸟儿是邦妮,佐伊到底还是拖累了她,尽管她并不以为然,但是佐伊却倍感自责。
鲁思得意的大叫道:“喂,佐伊,我决定大发慈悲,给你一条生路,但条件是,你必须杀死你的女友。”她的美貌对我来说是个威胁。这是没有说出口罢了。自从佐伊炫耀过女友的青春美貌后,一向乖巧的邦妮就成了鲁思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掉她,哪解她鲁思的心中之恨。
老百姓们发出了一声声愤恨的咆哮,这怨怒的声浪,一下下拍击着女王的王冠。但是女王什么都顾不上了。仇恨烧红了她的双眼,她为了除掉邦妮,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了。
佐伊难以置信的望了一眼鲁思以后,狠了狠心,往邦妮身边逼近。邦妮的双腿被捆绑在了一根木桩上,毫无还手之力。也许,这时候结束她,反而能让她免于毒手,死得更痛快一些。佐伊咬了咬牙,又逼近了一些。邦妮停止了挣扎,难以置信的看着佐伊,然后又连连拍打翅膀,发出绝望的鸣叫。
鲁思笑得更得意了。她挥挥手,她手下的一只吼猴便扯开嘹亮的嗓门,命令大家肃静。观众中,苏珊娜和塔迪阿娜捂住了眼睛,而佐伊的师兄们全都怨恨的发出呜呜的声音:太过分了!这其实既是说鲁思,也是提示佐伊不能这样做!可是,不是她死,就是他亡。史蒂文也痛苦得垂下了头,苍老的眼睛中涌出了大滴大滴的泪水。
佐伊又走近了几步,他拖着沉甸甸的铁链,走路很不稳健,胡乱的拍打着翅膀。现在,两鸟只相差一米了。突然之间,四目相对,邦妮恳求和恐惧的目光与佐伊慌乱和坚定的目光对在了一起。
只有半米了,邦妮已经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待着那不可避免的坚硬的鸟喙向自己的喉咙戳来致命一击。
可这一击始终也没有来到。
邦妮鼓起勇气睁开眼睛,只见佐伊把自己膨胀到最大,羽毛都竖了起来,看起来雄赳赳气昂昂。与塞尔玛和范的接触以及老师汤普森平日的言语,令这个土生土长的火山岛“鸟”懂得许多猛虎岛的言语和词汇。只见他突然跳转身子,转向鲁思,厉声喝道:“卑鄙的暴君,我永远也不会下手去杀死一个生物,更不用说是我挚爱的女友。生活在这个被邪恶侵蚀的岛屿上,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留恋的了。我是绝对不会为了自己卑微的生命让自己心爱的少女去代替自己死亡的!想借我之手除掉邦妮,我告诉你,你打错算盘了!趁早觉悟吧,否则,火山岛的美好将在你的统治下化为乌有!”
群众立即群情激昂,有的赞叹佐伊,有的诅咒女王,还有的在悄悄抹泪。但是,连傻瓜也看得出来,佐伊的这场战斗是毫无意义的。女王终究是女王,他们的主子,他们只配到她的脚下摇尾乞怜。而史蒂文,他只是轻轻的嘟囔了一声:“说得好啊,英勇的小伙子。”
鲁思并没有愤慨。她冷笑一声,傲慢的说道:“是吗,是吗,别太嚣张了。我马上就把你的嚣张气焰打得支离破碎。你以为,只有你能够杀死邦妮?谁都可以。我会处死你的,佐伊,但不是现在。现在,有什么比你亲眼看着你挚爱的女友死亡更叫你痛苦的呢?亚历山大,亲爱的,过来,让这个傲慢的小子见识见识你的厉害。”
银光一闪,那只押佐伊上台来的猞猁优雅的跳上台来。他闪动着琥珀色的眼睛,射出一道道寒光,向他逼近,不屑的朝他的脸上啐了一口,意思是识相的就赶快让开,我找的是那只雌鸟,跟你没关系。
不料,佐伊愤怒的大吼一声:“想伤害邦妮,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接着,尽管拖着一条沉重的铁链,而且明显处于劣势,但是勇敢的极乐鸟少年毫不畏惧。现在,他要为了邦妮而战斗,而不是为了自己。他疯狂的在猞猁身上东啄一口,西抓一下,很快刑场上就银毛乱飞。可是猞猁身为鼎鼎有名的猎手,也不是浪得虚名的。只见他用锋利的爪子在佐伊身上用力撕扯着。佐伊由于拖着累赘,因此行动不便,所以惨遭重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