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
“我发了疯一样找遍了整个宣王府也没有找到夜瑾他们的尸体,后来我坐在石凳上坐了好久,我看着地上遍地的尸体,慢慢就冷静了下来,夜瑾与我说过,他说宣王府有暗室,就在他所在的卧房的书架后面,我想到这里果然在卧房的书架后面找到了暗室,也就是在暗室里,我看见了一个满身伤痕的人。”沐老将军说到这里的时候冷寒的神情有些动容,他顿了顿,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夜怀听到这里的时候脸色一紧,忽明忽暗,甚至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高冉冉听到这里眉眼也是一跳,如果没有意外,舅舅看到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蒲浅浅了。
一股阴寒的气息笼罩过来,高冉冉侧目看去,夜怀立在原地,眉心微微皱着,明明还是冷峻的模样,却让她感到了很是揪心着,她伸手轻轻在他的手背拍了拍,温暖的小手握住了他的大手,温柔的对他一笑,给予他她所能给的温暖。
蒲浅浅是夜怀的母妃,也是他的禁忌。
而现在,舅舅所说的一切都仿佛是在推翻他们之前已经认定好的事实一样,她知道夜怀此刻的心情复杂难辨,冰寒的手心甚至都浸出了些许微微的湿汗,他应该很紧张吧?
一方面期待着舅舅接下来说的事情能够推翻他们之前已经认定白老就是他的母妃的事实,那样他的恨就解脱了;一方面他又矛盾着,复杂难辨着,因为那样的话,他至少还可以确认他的母妃还活着,还是安好的模样,即便是他还恨着。
沐老将军走了过来,眸色复杂的看着夜怀,两条剑眉高高蹙起,显然这段回忆对他来说也不是很愉快:“夜怀,在那间暗室里我看到了你的母妃,看到了蒲浅浅,我找到她的时候她的气息絮乱无比,内力全失;我问她是谁杀了全府的人,她没有说,她直到临死之前念着的还是你的父王夜瑾的名字,你的母妃虽然是皇甫氏的暗人,但是她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父王的事情,她是个好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高冉冉看到沐老将军的眸底闪过一道晦暗的光芒,就像是深埋在心底的爱恋永远都无法见阳光的那种晦涩的情绪,难道,舅舅对夜怀的母妃……
“夜怀,你的母妃在临终的时候将你托付给我,她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你,她说宁愿你一生都不要姓’夜’,她宁愿你一生都无忧快乐的,宁愿你当一名山野村夫,安静的过完一生,也不愿你再回到京城,再重建宣王府之威。”
“但是命运好像是不可逆的,我派了无数的人找你,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甚至三年,这十几年来,我从未放弃过找你,想亲口告诉你你母妃临终的遗愿,可惜等我再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甚至就连先皇都对你畏惧三分,你重立了宣王府之威名,甚至远胜你父王当年,我看着你的势力日渐丰盈,看着你令人避让三尺的脸,实在不知该如何向你开口说起当年之事,更不知是否该告诉你,你母妃的临终之言。”
他顿了顿:“后来,等我想将一切告诉你的时候,先皇将我远调到了边塞,我以为这辈子我都会将这个秘密埋在心底,但是冉冉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僵局,我上次回来凭吊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你有所变化,但时间根本来不及告诉你这些,这次回来,我再次看到了你的变化,我知道是冉冉改变了你,有些事情我也就不用再继续隐瞒你了,这些真相,你应该知晓。”
沐老将军轻声对着夜怀说道,说完这一切,他像是解脱了般,眉目变得轻松了些,没先前那般压抑。
时间静默了半晌,夜怀垂着的眉眼平视
着沐老将军的眼睛。
眸底,是深红一片。
“本王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相信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她是皇甫氏的人,就算我夜家全死了,那个女人又怎么可能会死!”
“我说的是真的,夜怀,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个真相,但你的母妃真的死了,白老帝师她不是你的母妃,我是亲眼看着你的母妃死在我的怀里的,亲眼看见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亲眼看见她失去了生机,她是不可能再活过来的。”他纵横沙场数十年,已经鲜少有事情能够令他动容,但蒲浅浅的死对他而言是一个巨大的痛,每次想起那个场景,他都觉得痛苦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