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气劫难则是应验在了他父王的身上。
他们二人若要结合,高冉冉原本的命格就会发生极大的变化,也因为遇见了他,她才会有刘远口中所说的性命之忧。
他对刘远的话半信半疑,初初听见这些话,他的内心翻江倒海,想了许多,但想的最多的还是她与他在一起相处的日子。
不管她的身体里住着谁的灵魂,也不论她用着的是谁的身体,她就是那个他遇见的她,那个他喜欢的高冉冉。
刘远与他说完这些,他也知晓刘远并不是他的本名了,他也不会是什么区区的燕国使者,普通的燕国使者的举手投足之间是不会散发出只有经岁月沉淀的淡然之态的。
面对他的质疑,刘远也并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
刘远面对他的质疑也没有什么意外,他笑了笑,饮尽了杯中的酒,淡淡道:“燕国司丞,温琰。”
这个名字他不陌生,燕国的温琰有通天之能,有上知百年百年只能,其占卜运势的能力无人能出其右,他曾经问过师父,师父和温琰相比,谁的占卜能力更厉害一些?
当时的普陀大师长须一叹,道了一声“阿弥陀佛”,举头望着天上姣姣的明月道:“温琰之能与生俱来,并非是后天修行所得,为师此生望其项背也。”
他初听着师父这样夸温琰还觉得师父有些过犹不及了,温琰为了能够让他信服自己说的这些话,当场为他推测了一场卦数,他故意为难他,让他去推演了父王死时与他说过的话,那些话只有他一人知晓着。
温琰就像是能看见当年的场景一样,不但说出了父王临终的遗言,还告诉了他一些父王未曾来得及告诉他的秘辛,比如那本自己无意中在父王的书房画壁后面发现的父王的笔记,还有幽冥谷里藏着的大陆朝的龙脉等等。
他说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秘辛中的秘辛,他的推演能力也不得不让他相信他所说的话都是真的,信服他所说的关于冉冉是借体重生的话也是真的。
他看着高冉冉,想着的不是她欺骗着他,他看着她忐忑的眉眼,想起她在前世所受的苦,想起她前世每一日都心惊胆战的细数着日子,想着她被心爱之人辜负,受尽万千指责,他的心口之处突然有些发闷。
这种闷痛的感觉堵在胸口让他想要宣泄,他拿起桌子上的美酒,酒入口中,冰凉辣喉,一股微涩的凉意漫过心尖,再低头时,眼前的冉冉在窗口透出的微光下变得有些模糊,内心里因为怜惜她前世的情感在这一刻宣泄而出。
“冉儿,对不起,是我没有早些遇到你,是我让你受苦了。”
高冉冉听着这些话心下一沉,冷严说过燕国的司丞温琰有改天换地之能,燕国臣民都将其奉若神邸,占卜之术对他来说更是不在话下,他会不会通过命盘推算出了自己只是寄居在别人壳子里的一个孤魂?会不会将这些也告诉了刘远,然后刘远告诉了夜怀……
她故作镇定自若的轻嗅了嗅夜怀的身上,果然有一股酒气肆意漫延开来,她嫌恶的拍了拍夜怀道:“夜怀,你是不是醉了?怎么尽说些醉话呢?看刘远把你都灌醉了,我得找他算账去!”她要去找刘远问个清楚,问问他到底同夜怀说了什么。
“冉冉,你别走。”夜怀将她拽住,她整个身子都被他圈入了怀里,他抱着她,声音微紧:“冉冉,我其实也不想让你去燕国,我也怕你去了之后就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冉冉,遇见你之前我以前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离开幽冥谷后初涉朝中所受的欺凌和侮辱算得了什么,因为我当时心里总怀着一份执念。我要替父王报仇,替母妃报仇,我要血洗皇甫氏的江山,让皇甫正华给夜氏的人陪葬,让皇甫氏的天下给我父王殉葬。”
“慕白他也劝过我不要让仇恨蒙蔽自己的心眼,人死是不能复生的,可我还是一心想着让自己变得强大,变得优秀,让所有侮辱我的人都害怕我,畏惧我。”夜怀动情的说着,将她搂的越发紧了些。
温琰说因为冉冉体内的怨气已经趋于平和,如果与他成亲,她就很有可能会因为得到了幸福从而与她的身体产生排异反应,从而伤及性命,到时候魂魄就会无所依存,成为孤魂野鬼。
他问他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温琰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