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侍郎念完之后,又拿着那块白色的方巾帕子挥舞了一下,高声肃穆的喊道:“先皇殡天送葬,垂帘,奏乐!普陀寺僧众祝颂!”
普陀大师率领着一众普陀寺的僧人盘膝坐在蒲团之上,打坐念经,一串串经文朗朗响起,一时间,整个皇宫内都被祝颂词包围着,极尽哀鸣之声。
大约半炷香的时辰过去,祝颂声止,礼部侍郎再次高喊:“先皇殡天送葬!阶下三鸣鞭!由摄政王率领群臣吊唁!行三跪九叩大礼!”
皇太后地位最高,她在巧儿的搀扶之下慢慢走到了先皇的棺木前,站在馆木前的陈公公立刻递上了金箔做的纸钱,她拿起一把撒入了棺材前面正中央的火盆里,纸钱遇火即燃,很快就化为了灰烬。
“太妃吊唁!”礼部侍郎又喊道。
云太妃袅袅的走上前来,寡淡的脸色看了老皇帝的棺木一眼,叹了口气,骨瘦如柴的手也抓了一把纸钱投入了火盆之中,不过须臾,亦是化成了尘土。
“摄政王吊唁!”礼部侍郎按照花名册再次高喊出声。
皇甫瑾走上前来,陈公公再次恭敬的呈上了金箔纸钱,他看也没看老皇帝的棺木一眼,随手拿了纸钱就扔入了火盆之中,不待纸钱化为灰烬已经抽身离开了着。
众人默然看着,都不敢出声。
“两位帝师吊唁!”
两位帝师一黑一白步伐整齐有力的走到了老皇帝的棺椁前,两人齐齐掀开蒙面的纱布,露出了真容,面对先皇,皇老面色晦暗,白老女帝师面色无波,两人按照礼制也烧了纸钱,又将薄纱重新覆面,慢慢折返回了原来的位置。
“宣王吊唁!”礼部侍郎喊道夜怀的名讳的时候声音都变了变。
这声喊声过后,金銮殿外的冰冷的空气都变得有些窒息起来。
夜怀从逆光中走来,冷峻的脸至始至终都埋汰在了太阳柔和的光线之中,任谁都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但众人还是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冷冽又隐暗的气息,又似乎带着一种藐视的淡淡嘲意,他走到棺木前,连烧纸钱的动作都做的清贵雅致到了极致。
忽而一阵风起,将还未落入火盆的纸钱给吹出到了火盆之外,夜怀淡淡看了一眼,嘴角掀起一个冷厉的笑:“看来先皇不想接受本王的好意。”说完,转身回到了高冉冉的身边。
一旁的陈公公汗了汗,落在脚底边的纸钱他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
“继续吧!”皇甫瑾淡淡吩咐道。
礼部侍郎擦了擦额角冒出的细密汗珠,再次一一点着花名册上的名字。
“陆相吊唁!”
“安世子吊唁!”
……
“林太尉吊唁!”
“夏侍郎吊唁!”
……
文武百官吊唁之后,接着便轮到了公主皇子,有品阶的诰命夫人等。
长公主领了个头,接着是五公主,六公主,七公主等,皇子里皇甫湛领了个头,继而是一帮小娃娃皇子。
接下来是先皇生前后宫里的各路美人,按着品阶,从贵妃到平妃,再到嫔,一路到贵人,都一一上前凭吊,大大小小也有一百位之众,大多数都哭哭啼啼,脚步蹒跚着上前凭吊的,与其说她们吊唁的人是先皇,不如说她们吊唁的是自己。
这些哭着的没有子嗣的妃嫔等会到了骊山都是要给先皇殉葬的,所以她们才会那般悲伤痛哭。
礼部侍郎念到高冉冉吊唁的时候,高冉冉迎着众人的目光上前到老皇帝的棺木前也撒了一把纸钱,出人意料的是,纸钱也同样撒在了火盆的外面。
一番礼成之后,礼部侍郎按照下一步步骤,高喊道:“礼成,先皇送葬!出灵!”
老皇帝的棺椁由着七十二人抬着出了东华门,此时,京城里的禁卫军几乎倾巢而出,按照大陆朝的礼法典制,走在走在最前面的是六十四位引幡人,高举着象征着皇位的天龙旗伞;接着是皇帝的宫廷仪仗队,有一千多人之多,他们举着各种兵器、幡旗和各式各样的纸扎或绸缎制作的“烧活”,浩浩荡荡,很是威风。
抬棺木的扛夫,都穿着孝服,足足也有百人之众,分为三班轮流抬送厚重的棺椁,在棺椁的后面跟着的是大陆朝的精锐部队,这之后跟着的才是文武百官、皇亲国戚,车轿连绵不断,浩浩荡荡的队伍绵延了几乎京城里的所有街道。
普陀寺的僧人则安排在了棺木的前头和中央位置,有的手执法器,有的负责吹奏佛乐,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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