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还能放的开?”高冉冉闻言别过头去,冷哼了声,接着又转过头来,像是妥协,还是忍不住又看向他,明明是一张不招人喜欢的冰块脸,她怎么就这么爱看呢?肯定是因为他给自己下了魔咒,一定是这样的,高冉冉宽慰着没骨气的自己。
一边又似是嗔似是怒着对夜怀道:“我这辈子都不能放开了,夜怀,你一定要记得你说过的话,不能放开我,一定不能了,你以后如果再放开我的手,我就将自己藏起来,让你永生永世都找不到,你要记住了,一定要记住了,夜怀……”她絮絮叨叨的念着,言语里浸着满满的欢喜与失而复得的喜悦。
侧门后很黑,微光也很弱,他们两人的眼睛都亮亮的,眸中亮起的光芒灿若星子,又是湿漉漉的,就像是倒映在了湖面上的点点繁星,带着微湿的爱意。
“恩。”夜怀没有听清楚她说了些什么,也不关心她后面到底说了些什么,他看着她的小嘴一张一合的,喉咙一阵口干舌燥着,她还在唠唠叨叨的念着些什么,他的脑子已经听不进去了,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想要将她的唇堵住。
他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高冉冉突然被他吻住,眸光动了动,忽然垫起脚尖,包容了他的火热,得到高冉冉的同意,夜怀将这个吻越发加深了些。
许久,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她柔软的唇。
天幕漆黑,宫里的夜最是冷清,夜风极大,寒气也极重着,冷风刺骨,抱着彼此的两人并不觉得刺骨,两人双目凝视对方,满是惷光柔情。
就在他们四目相对,高冉冉含羞欲语时,侧门传来一丝衣袂拂风的声音。
他们都是耳聪目明之人,齐齐凌厉的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大喝了一声:“是谁在哪里?”
不知过了多久,高冉冉等的有些不耐烦着,一道低沉的声音从侧门阴暗的角落里响起:“是我,冉冉。”
夜太黑,她看不清皇甫瑾的面容,依稀着能看清侧门那里有个修长的轮廓,虽然看不清他的长相,听声音也知道站在那里孑然而立的人是皇甫瑾。
“三皇子?”高冉冉脱口而出,引得夜怀皱起眉头,纠正她道,“他如今是摄政王了。”
高冉冉嗔怪的瞪他一眼,落在皇甫瑾的眼里,满是风情。
“嗯。”皇甫瑾应她一声,声音低不可闻。
皇甫瑾的声音向来都让人如沐春风,听他说话都仿佛有一股和煦的朝阳照耀在人的心头,现在听来,残破的比风雨之后的夕阳还不如,听着让人的心头莫名就觉得沉重万分。
他说完,整个殿门后面的小院子都静悄悄的,高冉冉也没有一丝声音发出。
“冉冉,你是因为夜怀才要和我割袍断义,恩断义绝的吗?”皇甫瑾低到极致的声音再次响起,轻的如同是系着丝线的风筝,一扯就能断了。
“我知道夜怀在你的心里分量很重,重的甚至可以让你为他一身犯险;重的你都可以不顾忌自己的闺中名节,住进了宣王府;重的你都可以为他搭上整个高府,可是我呢?从我看到你拿着糕点对我微笑时开始,我对你的心思就从未变过,从小到大,我都厌弃皇位,憎恶这个万恶的皇宫,厌恶万人为之疯狂的权势,可我为了你,我不再隐忍,甚至为了你不惜与皇甫瑞在朝堂之上形成了尖锐的对立局面,为了你甚至能答应父皇替他接手这个天下,我甚至还可以为了你放弃摄政王的身份,只为了不与你陌路,哪怕是远远的看你一眼,我都心满意足。”皇甫瑾第一次这么浓烈的当着夜怀的面诉说着自己对高冉冉那份见不得光的感情。
他以为自己只要默默守护在她身边就够了,远远的看着她安好就够了,可她却要与自己割袍断义,与自己形同陌路,他的这份喜欢,他再也压抑不住了,就在方才,他清清楚楚的看见夜怀亲了她,这份许久的压抑竟然在那一刻转变成了一种浓烈的渴望。
如果他是夜怀多好,如果他能代替夜怀多好,那么抱着她的人就会变成他,与她亲近的人也会变成他,他甚至能天天看见她在他怀里幸福醒来的模样。
人的贪念往往一念生,一念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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