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陆朝,绿茶都是富贵人家才能喝的起的,普通的百姓人家也就只能喝喝粗劣的红茶而已,那些大的茶楼里的一杯绿茶都要五钱银子,五钱银子够普通的一个百姓生活大半个月了,更别说是陆远风喝的贡品茶了的价值远不止五钱银子可比了。
陆远风上次招待冷千秋的红茶自然不是这里简陋的茶寮的红茶可以媲美的,那也是红茶中的贡品,老皇帝赏的。
“百姓之苦,我比你知之更甚,看到你还和以前一样,我心甚慰。”对面的陆远风一丝不乱的坐着,那如玉的神色仿佛给这简陋的茶寮也注入了一份高闲雅致之感,他拿杯子的动作也好似是在他那青鸾阁中坐着,宁静致远,又分外安好。
高冉冉撇开眼睛,不敢去看他,越看越觉得分外熟悉,越看越觉得他不该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但他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天理昭昭的摆在她面前,让她不得不信。
“你总是说我们以前就识的,我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高冉冉一手撑着头,一面品着茶碗里的茶汤,入口有些微涩,好在有一丝清淡的甜气让人宽慰,舌后也自有一股淡雅的幽香,让人闻而觉爽。
陆远风却不答,只是静默的看着她,看了两眼,似乎是怎么都看不够一般,高冉冉被他看的头皮有些发麻,手边的茶水低着头喝了一口又一口,良久,他有些缥缈的声音才从对面传了过来:“看来你是真不记得了。”
说罢,他端起手上的茶杯也饮了一口红茶,入口尽是苦涩不堪:“我听说你有撞到过头不记得了一些东西,原以为你是故意散播这话来故意诓我的,方才我想从你的眼睛里找出一丝撒谎的痕迹,很显然,我输了。”
高冉冉放下茶杯,看着对面那双清浅的眸子,那种错觉如影随形,在春雨潇潇之中,一个浅白的俊俏少年站在一局棋旁,两边坐着两位风姿高绝的仙人模样的人,一人白衣执着白子,一人黑衣手执黑子。
不同的是,执白子者仙风道骨,执黑子者颇有几分贵气。
执白子者说:“落子无悔,你输了。”
棋盘上,白子龙头微抬,隐隐有大盛之势,黑子龙口被白子拦腰折断,已是残龙,看起来再无生还的余地。
少年一听,狠狠的攥紧了藏在袖子中的手,这一局棋的胜负是以他的性命为代价。
白子赢,他死。
执黑子者似乎不以为意:“一局棋而已,输赢乃兵家常事,我带他来就是为了让他能够拜你为师,你既然不打算收他,那他活着就没有意思了,与其让他淹没在人群里,做一个混沌度世的人,倒不如让他死在你手里,他这辈子也算是值得了。”
就在这时,春雨绵延不止,杏花纷呈之间,有一娇小少女穿过烟雨如炽的雨色前来,进亭子也没看其他人,拍着身上沾上的水滴,嘴上嘟囔着:“玉帝这老家伙不知道又去哪里偷腥了,惹的王母娘娘又雷霆大怒了,看这景象,恐怕这春雨要变暴雨了。”
她拍完身上,转身往身后一看,就见着一棋盘,眼睛突然放光起来:“有棋,看来有东西解闷了。”
再接下来,她从棋盘的一角看到了站在那里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的倔强的白衣少年,亮着的眼睛骤然又亮了几分:“想不到这破山上除了怪兽居然还有美少年!”
此番话落,惹的棋盘两边的两位白胡子老头都纷纷笑出声来,紧张的气氛也舒缓了许多,执白子者似乎对这个小女娃娃颇为感兴趣着,逗她道:“下这么大的雨你不担心怎么回家,却对美少年和这局棋感兴趣,你若是能够下完这盘棋,我就让美少年给你暖床,怎么样?”
美少年暖床……娇憨的少女似乎陷入了无限的遐想之中,另一边执黑子的老头看着她这个模样,皱紧眉头摇了摇头:“我看这孩子就是一个好色的女娃子而已,这么小就知道贪恋男子美色,长大了不知道要伤多少男子的心呢。”
娇憨女娃听了不乐意了:“谁说我不会下棋的,这位糟老头,你让让,在一边看着就好了。”
似也是不服输一般,她仔细的看了一番黑子的棋局,叹息的看着方才黑子落子处,摇摇头:“这一手棋是谁下的,居然斩断了自己的后路,这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执黑子者脸色一黑,他活这么大年纪,哪个人不是对他毕恭毕敬的,如今居然被一个奶娃娃数落一顿,他立刻耷拉下来脸色,忍着脾气道:“那你觉得这局棋要怎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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