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菩提,那是天地之间的灵物,只有万年的菩提老树才会结出血菩提这样的果,可菩提树本身就比其他的树要有灵性许多,万年的菩提老树就更加有了慧根,世间踪迹难寻,可也并不是踪迹全无,百年之前就曾经出现过血菩提的踪迹,可也是刹那之瞬。
“血菩提百年难觅踪迹,几乎已成了绝世之药,高小姐,你开这副方子,是否太强人所难?”云镜沉吟一阵,眼中有激烈的光芒直直闪过。
“强人所难?”高冉冉清笑一声,“老云叔中的是罕见的澈毒,澈毒可隐于身体之内数十年而不发作,其一生可发作三次,第三次发作的时候后果不堪设想,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老云叔体内的澈毒应该发作过两次了,第二次发作的时候有位精通玄理的高人出手救治,这才堪堪保住了一命,云世子与其在这里质疑我,还不如好好去找这血菩提。”她把脉的时候用内息探查了云老王爷体内的筋脉,他的气息醇厚无比,可也不难探察到他之前澈毒发作时留下的烧灼痕迹。
云镜握了握拳,白希的脸在窗户透出的逆光之中越发白如雪般,有着晶莹剔透的美,他叹息一声,似是妥协:“高小姐说的没错,上次爷爷澈毒发作的时候,是普陀大师出手相救,不过他对于澈毒也是束手无策,只是让我去找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子,说是他有办法救爷爷。”
为了安抚爷爷,他一直都对爷爷说他是得了病,并没有告诉他,他其实是中了毒,他们已经忍让了那人太多,若是爷爷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计了,他是绝对不会再如此忍气吞声的,可现在还不是反抗那人的最佳时机。
“原来是普陀老神棍出的手。”高冉冉托腮道,心中还是盛了一丝疑惑,根据探查的脉象,云老王爷第二次病发的时候并不是七八天前,而是一个月之前,也就是说燕州失守其实是另有隐情。
“好了好了,那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什么血菩提不血菩提的,老头子反正是活的够久的了,这毒不解也罢。”云老王爷知道自己解毒无望,此刻佝偻着身子坐在蒸酒的蒸笼的灶前,原本精神焕发的老脸上也染上了一丝疲惫,窗外的初尘给他佝偻的背影平添了几分朴素,仿佛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普通垂暮的老头,不再是之前那个满地囔囔的糟老头子。
“可是,爷爷……”云镜还想说些什么。
云老王爷头也不抬,伸手往那灶内又添了一把柴火,摆了摆手道:“你们走吧。”
云镜握了握拳头,似乎在隐忍什么,最后还是缓缓无力的松开了,抬眸看了高冉冉一眼,转身往外走去,之前的风清如玉在他身上也沾上了一丝尘气,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也有些灰蒙蒙的。
“怎么,你们两个还愣在这里干嘛?难道还要老头子请你们出去?”云老王爷右手抽了一把风箱,瞬间灶内的火又旺了些,蒸笼上方的酒气愈渐愈浓,有清澈的酒滴顺着那竹道缓缓流了下来,仿佛仙境。
高冉冉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堵塞,如果撇去云老王爷的身份不算,眼前的老人更应该是在乡下养老的老人,他不该在古稀之年还被京城里的人算计,可命运就是如此,有些人从一出生命运就被计算好了,就像云老王爷,他大半生都背负了云王府的命运,如今人到迟暮还是不能脱离云王府的牢笼,这样的生活或许不是他想要的,可他也无能为力。
“老云叔,您是不是还忘了一件事情?”一旁的夜怀忽然提醒道。
云老王爷伸手入怀,他盯着夜怀的眼睛看了一眼,语重心长的道:“你的眼睛与你的父亲很像。”说完,手上拿着的一卷羊卷看也不看的扔给了高冉冉,高冉冉伸手接过,有些疑惑。
夜怀看了高冉冉手中的羊卷一眼,冷峻的眉头间神情有些松动:“藏好。”
高冉冉依言将那羊卷卷进了袖子里,夜怀这才带着她转身离开,走到门口,他忽然定住了步子,长身玉立,黑色的锦袍如同是夜里的苍穹,清俊锋利:“再像,我也不会是他。”说完,缓步往外走去。
出了门口,外面空无一人,就连云镜也没了去向。
高冉冉握了握他的手,疑惑的问道:“老云叔给我的是什么?”
“回去再说。”夜怀清俊的面色在看到高冉冉的时候才扯出了几抹清风霁月的笑意。
“好。”高冉冉点点头,这个云王府从他们踏进来之后就感觉怪里怪气的,感觉唯一正常的一点的人就是那个糟老头子了,可似乎那个糟老头子也被人蒙在了鼓里一样,算了算了,反正不是她的事情,懒得的想,还是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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