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平躺在床上,旁边的药罐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空气中弥漫得尽是苦涩的味道。
秦越紧紧握着少女纤瘦的手,只有感受着她尚还跳动着的微弱的脉搏,才能使得他焦躁到狂暴的心微微安定下来。
大夫说温眠是气急攻心,但她本来的底子就不好,这对于她来说极有可能是会伤及性命的大病。
秦越听到这里后已经听不进去其余的所有了。
后怕和悔意齐齐涌了上来。
他脑海中难得的一片茫然。
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要做什么。
已经一天一夜了,温眠还没有醒。
他也就这样守在床边,没有吃饭,也没有睡觉。
“阿越,你休息会儿,铁打的人也禁不住你这么折腾。”
思力从外面走进来,不赞同地皱眉道。
他眼睁睁地看着秦越这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想安慰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他虽然是秦越的堂哥,但秦越十五岁回到突厥的时候,那么小的一个少年,却比他见过的首领的气势还要可怕。
后来相处之下,他才发现不仅是气势,秦越的心智、城府,都是他鲜少见到的。
他做什么时候都很狠、有目的性,几乎是不会有超出他掌握的事情。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秦越脸上露出这种迷茫脆弱的神情。
秦越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仍然一动不动注视着温眠。
就在思力打算再说一遍的时候,他听到了男人沙哑的低喃:
“大夫说她是被气的,是被我气的,是被我害成这样的……”
思力甚至听到了秦越哽咽,不由得暗暗吃惊,眼睛都快瞪成了铜铃。
“我不想的,我只是想让她死心……眠眠,你起来骂我打我好不好?你哥哥没有死,我也不找他的麻烦了,我只要你醒,求求你……”
秦越脊背塌下来,额头抵着她的手。
一滴滴滚烫的液体将少女的白嫩的手背浸得濡湿。
思力见这幅场面,连讪讪地出去了。
他担心秦越以后想起来就找他的麻烦,这人丢脸他可不敢看。
房门被轻轻闭上。
原本从房门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彻底被阻绝,空气中金色的浮尘也消失不见。
房间里只剩男人絮絮叨叨的暗哑说话声,寂静地令人不安。
“眠眠,你一定会醒的对不对?”
“你不要这么惩罚我……我答应你之前说的了,你醒过来好不好?”
“我只有你了,你知道我没有家人的,你就当可怜可怜我,醒过来……”
男人的声音最终化为呜咽,仿佛困兽的悲鸣。
……
思力正无所事事地坐着,忽然身后的门被猛然推开。
秦越气势汹汹、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吓得他顿时一个打抖。
“阿、阿越,你干什么去啊?”他扯着嗓子在后面追问。
秦越冷冷道:“大夫说她今日会醒。”
思力闻言一惊。
所以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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