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沐雪房外,高声叫道“娘,娘可在?”
门开处,沐雪和一个丫鬟出现在门口:“熙儿,为何这么着急?”
宁白急道:“爹被扣往刑部,凶多吉少。”
丫鬟惊惶失措地啊了一声。沐雪身躯也是一震,但立即用手扶了门框,问道:“你怎么知道?”
宁白把昨日至今早之事,简要说了。
沐雪脸上浮现出慌乱之情,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骨发软,几欲站不住。
宁白抢上一步,和丫鬟一起扶住了她。
沐雪定了定神,带着哭腔道:“原以为只是定南犯事,有远天在朝担着,还有郡主主动出面调和,并非什么大事。可是如今这天都塌下了来,这可如何是好?”
丫鬟劝道:“主母宽心,这只是冤枉,等他们弄清真相,定能平安无事。”
沐雪叹了一口气,她一向养尊处优,什么事都有夏远天出面,自己不曾理会过这些事,如今当头一棒,全无了主张。
宁白在路上听了简熙的话后,就按照电视小说中对抄家一事想了一会,此时见沐雪果然如简熙所说,一时花容失色,乱了方寸,便道:“娘。当务之急,便是先遣散所有府中家役仆人,再想办法。”
沐雪接受了他的意见,转身对身边丫鬟道:“你且去叫所有人,包括家仆们都到议事堂。通常账房掌柜,把所有黄金白银,都找人搬到议事堂。”
那丫鬟转身飞奔着去了。
沐雪定定地看了一眼宁白,语带哀伤:“熙儿,看来我们娘儿俩要分别了。”
宁白见她眼中痛惜之情,盈盈欲出。这娘俩儿虽非亲生,但这感情倒是挺深的。
沐雪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庭院中一朵快要凋谢的花儿,那花儿在秋风中瑟瑟着,低垂了往日高傲的脸庞,半晌才回过神来,语中不再带着一丝害怕,反而多了几分坚定:“伴君如伴虎,你爹常跟我说,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逃是逃不过的,我们去议事堂吧。”
议事堂内,已经有先到的一些人。见到沐雪进来,先坐着的人连忙站起来,同站着的人一并行礼。
沐雪挥了挥手,去主座上坐下来。
不时,便听夏远山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大嫂,是我儿对不起大家。都是我家的错。”还没说完,他便冲了进来,直直跪在沐雪座前:“大嫂,我教子无方,连累大家。大嫂责罚罢。”
沐雪沉脸把他扶了起来:“二叔,远天一直教我们处事谨慎,你现在可知道了。”
夏远山点头道:“此事是定南这个逆子引火上身,让大哥受到牵连,万死不能其咎。”
“定南这孩子,一向做事小心细致。一时不察,才出了如此大错,不必过多责怪。”沐雪说道。
“偏偏就在不该犯事的地方犯了事儿,这种军机要务,出错便是祸及全族啊。”夏远山满脸痛恨。
两人正说着,便见账房掌柜带着两人,捧出十几根金条,四五十根白银进来。而这期间进来的仆人们也有二三十人,都被那通知的丫鬟简单告知了事由,忐忑不安地站着。
沐雪见人来得差不多了,才起身说:“大家这些年跟着远天和我,长的有三十年,短的也有两三年了吧。感谢诸位对夏家的付出。别的话也不多说,如今咱家有难,就此分别罢。这里的钱,是我夏家这么多年来的积累。请账房掌柜带大伙儿速出夏府,找个地儿分了罢。从此不要再提在夏家出过工,干过事。”
掌柜道:“可是,主母……”
沐雪果断地说:“你们要是再不走,可就走不了啦。要陪着夏家一起去死吗?”
有些仆人便哭了起来。
沐雪把桌子一拍:“哭什么哭,夏家没有认怂的人。都给我走,我不想再见你们了。都给我滚!”
掌柜趴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抬头之时,额头之上也有血丝渗出:“主母是我一生的主母。以后我左家,但终生为夏家守坟。”
又一仆人也冲出来磕头:“主人恩情,终生难忘。小的王大元愿为夏家行孝三年,侍奉终生。”
仆人们纷纷就地磕头。
沐雪眼含泪花儿,对宁白、夏远山道:“他们在此耽误,怕是会同我们一并拿了。我们不走,他们也不会走。我们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