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总区行政大楼的门口,钥匙也不拔,下车就走;值岗的jǐng员正要出声,看清是季兴邦后,笑骂一句,接过季兴邦抛来的香烟,毫不介意的坐进2013,替季兴邦把车停好。
“地铁炸弹、凌晨潜水、石姓督察被杀案,你说三者之间有没有关系?”走进迪科斯的办公室,屁股还没坐下来,迪老大就出声问道,显然他在电话里的淡定都是装出来的。
“你应该说前两者有没有关系。”季兴邦先谢过秘书温格递来的咖啡后,才懒懒的说道。
迪科斯一听这话,眼睛就眯了起来,坐到季兴邦对面,“季督察,这么说来,你是做了假口供?”
“切,熟归熟,你这样说,我还是会告你诽谤的。”
“你这么肯定石姓督察被杀案,与前两案没有关系,再加上你当时就是目击凌晨潜水事件,又曾经出现在石姓督察被杀现场附近,你说我能不联想到你做假口供吗?”
“身为jǐng察,我是不会知法犯法的。”
季兴邦说得正气凛然,迪老大听得直翻白眼,两人没大没小的互相吐槽后,转入正题,季兴邦先分析为什么石姓督察与前两案无关,他的理据就是鬼脸滩,并不是第一凶杀现场,这个己经被证实,蒙市jǐng察还是很有战斗力的。
但迪科斯反驳说,正因为不是第一凶杀现场才更可能与炸弹案有关,否则,凶手为什么会把尸体跟车开到鬼脸滩,烧了车还留下帐蓬藏着尸体?而恰巧又有一批数量不明的潜水员出现在鬼脸滩附近,任何有经验的jǐng察,都不可能会说两者之间没有关系。
随着两人之间接触的多,慢慢的了解,迪科斯与季兴邦说话时,也没有采用什么领导说话艺术,说一半留一半很含蓄之类的,他现在也是很直接的说话,并且什么话都说得很直白;就如他怀疑石姓督察,是炸弹案的内应,否则,无法解释石小楼为什么会出现在鬼脸滩。
季兴邦大翻白眼,说道:“老板,你都说鬼脸滩不是第一凶手现场,也就是说石小楼在来到鬼脸滩之前己经死亡,怎么可能是内应?”
“这个可以有很多的解释,我怀疑他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首先,石小楼是碧斜区jǐng察分署的jǐng察,炸弹案就发生在碧斜区地铁站内,其次,凶案第一现场暂时没有找到,却并不代表石小楼没有参与其中,说不定炸弹案的其他犯人,察觉到石小楼暴露,就先杀死他,为了不耽搁接应鬼脸滩潜水员,就把车开到鬼脸滩。”
季兴邦顿时傻了眼,迪科斯的分析确实有道理,不愧是jǐng察出身的政法书记,而他自己却是连半路出家都算不上,若没有各种神通相助,他这个jǐng察废得连普通jǐng员都不如;但石小楼确实与炸弹案无关,若是把重点放在石小楼身上,jǐng方就走了进了岔路,可如何用事实来证明石小楼与炸弹案无关呢?
见季兴邦傻愣住,迪科斯很是得意跷起二郎腿喝咖啡,放下咖啡后还轻轻哼起语调极怪的曲子,季兴邦从思考中回过神来,见到后疑惑的说:“老板,你不是故意在跟我抬杠吧?”
“切,怎么是故意抬杠,能够为难蒙邦第一神探,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什么蒙邦第一神探?不说这个,老板,你现在的神情与动作,充分说明你也知道石小楼与炸弹案无关,你却又列出那么多推测,说石小楼与炸弹案有关,这不是跟我抬杠?”
“我的推测有事实依据,不象某神探把解释不通的地方都推给了直觉,所以啊!兴邦,你的直觉是厉害,但不能因为这个,就在案子破掉后,写报告时都说是直觉,有句话说,没有证据就找证据,找到证据就堆证据。”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当你的直觉是对时,却没有证据在手,你就必须堆证据。”
“造假?”季兴邦很是吃惊的问道。
迪科斯恨铁不成钢的用手在空中左右虚拍两下,表明他在扇季兴邦的脸,“假的就是假的,就算能瞒得过一时,最终也会被揭破,你自己就在旧案侦缉处,破了多起旧案,怎么还能相信假证据;我的意思是,直觉属于无形证据,但你在直觉查案时,却可以发现很多的旁证,把这些并非直接证据的旁证堆积起来,它就能够形成证据。”
“旁证在法庭上不是只能参考,而无法提供定罪吗?”
“啧,你考虑法庭做什么?你要考虑的是自己的同僚们,你的直觉无法给同僚们提供有效的破案思路,但你堆积起来的旁证,却可以让同僚们有更多加的思路去想,从而帮你掩饰掉所谓的直觉。”
“明白了。”
“明白就去办吧。”
“什么?”
“我说这么多,就是让你用直觉把炸弹案给我破了,要不你以为我闲得没事干,跟你传授这么多宝贵经验吗?这些可是有钱买不到的,为了报答我,你扛下这件案子不吃亏吧?”
“恩,不吃亏。”
说是不吃亏,季兴邦却是知道自己很吃亏,因为迪科斯讲完后,他搜了一下老巨的记忆,发现老巨就拥有“没证找证,找证堆证,旁证佐证,证证通关”的十六字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