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飞天惊闻噩耗,酆玉材协理家丧
金乔觉定睛观瞧之际,却见背后偷袭之人竟是姒飞天的爱子志新,见了他彼此倒是一愣,金乔觉因腰身一纵从院墙之上跃下笑道:“这是怎么说?”志新见是往日常来会母亲的金捕头,不由脸上一红,将斧子往劈柴垛上一丢,低了头道:“你今儿没穿官衣么,我原不认得,还道是……”说到此处脸上憋得通红。
金乔觉见志新因冲撞了自己,似是脸上过不去,因笑道:“今儿并无公干在身,方得了空子来村中找你战伯父谈讲些江湖琐事,吃了酒不敢骑马,因在村中走走,顺便瞧瞧你们兄弟二人家去了不曾。”金乔觉对志新说这话的时候,却拿眼睛瞟着姒家娘子的房门,倒像是为了方才无礼之事解释一般。志新原把他当成了往日里常来勾搭飞天的那几个恶少,方才起了杀心,如今见自己冲撞了他,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是他年幼失怙,平日里难免受人挤兑欺负,又仗着有一招半式功夫傍身,倒比一般娇生惯养的孩童更有些执拗不近人情之处,虽然意欲对金乔觉说句和软话,只是话到嘴边却有说不出口,支吾几句道:“既然来了,怎的不家去坐坐。”
金乔觉未及答言之际,却听得内间姒飞天的声音道:“天色不早了,金捕头贵人事忙,我们母子二人不敢强留,志新进来,我打发你吃晚饭吧。”志新听闻此言却是有些疑惑,虽说母亲为先父守节多年,只是若论起她与金捕头的交情,不但旁人有些渺茫音讯,就连自己也时常猜测母亲终究竟会下嫁于他,想那金乔觉也算是个多情的了,自从二十几岁上遇到了母亲,便未曾起过另娶的念头,这几年虽然不曾十分纠缠,只是温文相待多有照顾,自己与母亲同住,这些好处全都看在眼内,母亲对那金捕头却也自然与别个不同,有时便请他进门,到外间坐坐,自己依旧在内间忙些活计,两人都是隔帘相谈,倒也有些温馨之处,怎的今日却是这般决绝,竟连自家院门也不让金捕头进了。
那金乔觉听闻此言,倒是十分通透,因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在此叨扰,小官人快进去陪你母亲吃饭罢,我这就告辞了。”说罢对着志新点了点头,依旧牵着马缰绳沿着地垄出离了村庄。志新一面心中疑惑,一面对开院门进去,却见母亲因在自己院中,却不曾披麻戴孝,依旧穿着家常半新不旧的衣裳,正在外间摆饭,见他来了,因笑道:“今儿下学恁般早,想是你又淘气乱跑,这也罢了,只是白羽是他爹娘的独苗,水氏娘子往日曾与我提起,将来改换门庭重振家声,都要从白羽的举业上来,你如今胡打海摔惯了,怎比得他斯斯文文的孩子,可别带累坏了他荒废了功课,让娘也连带着受埋怨,咱们搬到此处这些年,多有承蒙战家襄助,咱们可不能对不起人家的。”
志新听闻母亲温颜软语教训一番,倒也十分懂事,答应了几个是字,因笑道:“往日倒也曾做些淘气的勾当,只是此番娘却错怪了孩儿,只因今儿太爷家中有白事,我们先生原是他衙门里的刑名师爷,须得过去帮衬帮衬,因此提早散了学的,孩儿已经将白羽送回他家中去了。”
姒飞天闻言蹙眉道:“太爷家中有什么白事,莫不是久闻他家大房奶奶身子不好,到底治不得命么?”志新听闻此言,心中暗道奇怪,母亲今日言语之间多有不同往日之处,平日里绝少打听这些市井新闻,不知怎的今日却好奇起来,只是听闻母亲有此一问,自己却又不好质问的,只得笑道:“并不是他家大房奶奶,这事说来蹊跷,我学里有个小学生,原是一个门子家的亲戚,因在课间闲话之时悄悄说与我们知道,原是他家中的二房三房奶奶,竟在同一天吊死了。”
姒飞天听闻此言,浑身打个寒颤,半晌也不言语,只默默向桌旁坐了,将息了一阵方才叹道:“罪过……”志新闻言不解,因笑道:“娘今日这是怎么了?咱们又不与他家相识的,倒没得杞人忧天起来。”因望了望桌子上,却见今日饭菜倒是十分丰盛,竟有些牛肉肥鸡,碗内盛着白米饭,志新见状,虽然母亲管教严厉,怎奈他是孩童心性,约束不得,早已垂涎欲滴,因试探往桌边坐了笑道:“娘今日如何得了这些好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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