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血液从脑袋沿著脖子流下来,洁白无瑕的婚纱瞬间被染红,宛如一片血色的的蔷薇,妖娆而危险。
头上传来的痛瞬间让她失去了知觉,闭上眼睛之前,她竟然看到邬天骆眼里的自责和心疼,这一定是幻觉,她想。
再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让她奇怪的是,自己不是在医院而是在家里,头上裹着的纱布告诉她,医生已经来过了。
邬天骆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下巴上短短的一层胡茬显示出他昨晚并没有离开。
是他送自己回来的?那路盛言呢?难道被他打得进了重症监护室?
“你醒了?”邬天骆好像知道有人在看他,一下子睁开了眼。
他的嗓音略微沙哑,棕色的眼眸充满了疲惫。
“路先生呢?”她问。
“饿了吗?我带你出去吃早餐?”邬天骆像没听到一样,揉了揉太阳穴站起来。
戴苒没有理他,拿出手机拨给路盛言,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打给他。
路盛言接到她的电话很惊喜,戴苒得知他没事,说了几句就客气地挂了。
下了床,正迎上邬天骆漆黑的眸子,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什么也没说。
直到她快走出房门的时候,他才低沉地开腔,“如果你想惩罚我,让我伤心,让我自责,你做到了。你赢了,戴苒。”
她不知道,当他看到她为别的男人穿上婚纱时,他的心有多痛,他愤怒,他嫉妒,嫉妒得快要发狂。
她的美,应该只属于她一个人,可是现在,她却毫无保留地为另一个男人绽放!
戴苒顿了顿,轻飘飘地撂下一句“我要吃冰淇淋”就进了浴室。
她的嘴巴很干,很苦,冰淇淋是不错的选择。
邬天骆愣了一下,刚毅的嘴角牵起一抹苦笑。
戴苒出来的时候,邬天骆已经刮好胡子,换上衣服准备出门了。
“要不要一起去,正好吃个早餐?”他问。
戴苒摇了摇头,如果不是必要,她不想和他一起出门。
邬天骆没有勉强,直接去车库开车,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戴苒突然拉开车门跳了上去。
“不是说不是去吗?”
“我还要买些别的东西,要去一趟超市。”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去买个锅,她可不想某天房子着火,自己被活活烧死或呛死。
邬天骆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一踩油门,飞奔了出去。
进了超市,邬天骆有些手足无措,像是担心被狗仔偷拍,又像是担心周围有沙门氏菌。
戴苒撇了撇嘴,这人没来过超市,好歹也见过超市吧,怎么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
她兀自推了一辆手推车,转了两圈,买了些日用品和蔬菜水果,然后往厨房用具那一块走去。
邬天骆大概是觉得一个大男人空手跟在女人后面有些不妥,皱了皱眉,还是从她手里抢过手推车。
“你经常来这里么?”他有些诧异,这个超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找起东西好像挺得心应手的。
“第一次来,怎么?”戴苒淡淡地应了一声。
“我看你对这里挺熟的,找东西都不用问促销人员。”他说出心中的疑惑。
“每家超市分门别类的规则都是一样的,日用品、杂货区、食品区,买多了就记住了。”
其实,当初她刚离婚时也不懂这些,常常在超市转得晕头转向还找不到要买的东西,久而久之,掌握了规律,买起东西来也就快了。
“你变了。”邬天骆看着她的侧脸,感慨了一句。
以前,她脸鸡蛋和鸭蛋都分不清,现在,却把香菜和茼蒿分得清清楚楚,真正成了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贤惠女人。
难道离婚的力量就这么大么,竟然可以改变一个人?
戴苒笑了笑,这是他第二次说自己变了,但她真的没有发觉。
“快看,那个男人好帅。”
“对呀,他一直看着她,对她笑。”
“咦,那个女人好像是汉大的校花,前几年还拍过招生的宣传片。”
“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
羡慕和赞叹声细细碎碎地传来,戴苒只是淡漠地挑选着货架上的锅,邬天骆却不自觉地翘起唇角,最后勾勒出一张笑脸。
回去的路上,邬天骆的心情似乎不错,跟着音乐哼起了歌,这是戴苒第一次听见他唱歌,有点跑调,但是跟得上节奏。
她坐在副驾驶上惬意地吃着冰淇淋,突然觉得这一切很不真实,她终于有机会坐在他身边兜风,听他唱歌,看他的笑脸,但一切都变了,都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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