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袭卷洛阳!!!”
……
洛阳。
星辉伴月,柔和的月光,缓缓的拂过千疮百孔的城墙,好似欲安抚那昔日的创伤。
城上火把点点,城门都尉江霸昂立于城头,注视着远处的火光长龙。
“敌袭,敌袭!”
城墙戌卫凄厉的叫声,辗碎了一城的安宁,霎时间,城墙内外活了过来,呼喊声,甲片碰撞声,沉重的步伐声,拔刀声,叫骂声,不绝于耳!
“混账!”
江霸跳下瞭望台,一把将那犹自狂叫不休的戌卫拧向半空,而后,重重的顿下,“啪、啪啪!”扇了几个耳光,高声道:“镇静!”
“呜,呜……”
苍凉的号角声撕碎长夜,击破星空,直直砸向城头。
少倾,白色的浪花涌入眼帘。
大戟士首当其冲,全身重甲,挺着丈八十字戟;虎噬卫紧随其后,全身重甲,头戴罩盔,臂缚圆盾,腰挎横刀,左右各一柄;射声卫居中,浑身皮甲,背负长弓,斜插箭壶,腰挎长刀;磐石卫居后,全身甲,持巨盾,缚圆盾,束长刀;复后,便乃四千祖纳精锐步卒,最后方乃漫漫铁骑。此乃,背向陈阵!显然,为防胡骑背击!
万军白龙,阵列于城下。
李矩早已为其所惊,忙不迭地的穿戴好衣冠,匆匆奔至城头,举起火把俯首一看,眼底猛然一缩,白袍?江东之虎?军容如此鼎盛!一连窜的感概令李司州神思悠悠,抓着火把的手指,根根泛白。
“李司州何在?”
便于此时,铁甲阵中驰出一人,慢蹄踏至护城河边,高高勒起座下雪马,樱红盔缨斜斜一歪,牛角盔望向城头。
李矩怔住,江霸干咳一声,将其惊醒,李矩深吸一口气,冷冷的看着城下白袍海洋,沉声道:“刘中郎,所为何来?”
刘浓掀起面甲,凝视着十丈城头的李矩,半晌不语,璇即,纵马沿河漫蹄,直抵吊桥口,朗声道:“李司州,函谷关已破!”
“函谷关已破?!”
“函谷关据守军两千,为何不见烽火即破?!”
“莫非,尹安复投胡酋乎?”
顿时,城墙上炸响一气,乱七八糟的质疑声、惊呼声充斥于耳,刺得李矩面上红一阵、青一阵,眉心乱跳,按着箭剁口的手背泛起青筋如虫,随后,猛地一捶箭剁,手上传来剧痛,其人却浑然不顾,指着吊桥口的刘浓,喝道:“休得胡言,尹安阖族皆在洛阳,安敢负我?”
“李司州!”
这时,铁甲阵中复出一人,走到吊桥口,高举着火把,叫道:“李司州,吾乃祖将军帐下曲都言续,今日,我军与胡骑战于洛阳西,祖将军已然阵亡,莫非欲见将军之身,李司州方可信乎?”
“祖,祖纳阵亡,函谷关破……”
李矩喃喃自语,暗觉胸口堵闷,眼前金星乱吐,随即,一阵天旋地转,手中的火把也举不稳,“啪哒”一声坠落,身子晃了两晃,要倒,赶紧抓住箭剁口,奈何手上却无力,顺着箭墙便往下溜,心道:‘祖纳若亡,祖逖势必将迁怒于我,洛阳,洛阳危矣……’
“司州!!”
江霸疾步冲至近前,将李矩扶住。
“呼,呼……”
李矩深深的吸气、吐气,顺了顺憋闷的胸口,强自镇定,而后,紧紧的抓住江霸的手臂,借力站直身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城下白骑黑甲,喘气道:“开,开城门!”
言罢,再也禁不住,头一歪,晕厥当场。
……
“呜,呜……”
号角响于耳际,袁秀嘤咛一声,从梦中幽幽醒来,眨了眨眼睛,眼前,月白如珪,斜斜的嵌于天怀,明亮的星辰,璀璨闪烁,好似狡诘的眸光一般,脸颊两侧有柔柔的清风,徐徐缠绕着发丝。
一切,静澜而安定。
“嘎吱,嘎吱……”
车轱辘辗过草地,绽出低哑的声音,袁秀眸子一颤,簌地坐起身来,入目乃是雄壮的脊背,漫漫月光下,其人脖心滚着粒汗。
“小娘子,醒了?”
身侧的老妇人将她揽入怀中,温柔的抚着她的背。
袁秀颤了颤眉,转动着灵诘的眸子,将整个身子揉进老妇人怀里,扬着半张小脸,怯怯地问:“阿娘,此乃何地?”
“上蔡!”
拉着板车的人抹了抹脖心,回头憨厚一笑,璇即,抬头看向远方。
冷月,将满未满,挂于峰巅,峰上有城,墙头灯火如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