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
一箭疾发,正中刘浓左肩,箭尾嗡响,箭身却被护肩卡住,既未坠落,亦未入肉。骑弓力弱,破不得甲。刘浓不管不顾,埋下脑袋,拍马便逃。身后追着五百骑,刘胤挥着重剑护于左侧,卷落簇簇箭矢。
“簌!”
忽然,背后风声乍裂,刘胤翻剑反斩,却未能斩中李勿掷出的长剑,刘浓将身一扭,意欲避过,却差得一丝,左肩猛地一沉,胸口一阵闷痛,身子带着贯力往前一扑,险些坠马,晃了几晃,继续狂逃。
“掷枪!!!”
李勿脑中灵光一闪,当即振臂大呼。紧随其后,间隔较近的骑兵神情一愣,疾速回过神来,纷纷奋力掷出手中刀枪。
“唰,唰唰!”
天空一黯。
“小郎君!!!”
刘胤发指眦裂,速即纵马斜插,铁塔巨山般的身躯横打,重剑狂舞,撩落几支刀枪。突地,左胸霍地一恸,中了一枪,连人带马倒退数步。
“簌!”
尚未勒马稳住身形,乌影一闪,犹若乌龙探海,携万斤之力而来,刘胤一声大吼,重剑猛斩,将丈八剑槊斩开半尺。
然,人已避开,马却避不得。
“律!!!”
座下乌墨马一声悲啼,脖子竟被那长达两尺的槊锋贯穿。
“轰!”
血水如潮涌,乌墨马斜斜彻翻,沉重的身躯把飞雪也撞得一个趔趄。
“碰!碰!”
两声闷响,尘沙飞扬。刘浓与刘胤同时坠马。刘浓‘哇’地喷出一口鲜血,因身上甲胄过重,翻身未起,便柱着阔剑想要爬起来,李勿纵马踏来。
“贼子,安敢!!!”
刘胤双眼圆瞪,双手抱起重剑,脚下蹬出两坑,身子猛地向前一扑,剑锋横扫,斩马退!
“唰!”
“希尔……”
剑光如扇面,一剑斩断两只前腿。巨大的马身猝然一矮,李勿迎头便栽。
“贼子,授首!!!”
刘胤轮剑便斩,欲将李勿拦腰斩作两断。
“簌!”、“锵!”
又是那名掷槊的骑将,挥刀将刘胤的重剑斩得一歪,重剑去势不竭,削落半个马首。而刘浓将将爬起来,眼前却豁然一黑,状若小山的马身压过来,“轰”地一声闷响,被压得只剩一个脑袋。
“朴……”
再喷一口血箭。
“锵锵锵!”
刘胤大吃一惊,以一战十,狂舞重剑,死死护住小郎君,不让人斩首。
“呜……”
“轰隆隆!”
李勿狞笑着正欲抽冷子窜进去,将那动弹不得的脑袋剁掉,却在此时,身上猛然一轻,已被那骑将拉身上马。李勿狂叫:“速斩其首,何故止我?!!”
“速撤!!!”
骑将弃了刘胤,调转马首,携着李勿,拍刀大呼:“若再不撤,便撤之不得!”
五百步外,铁骑如龙,白袍风啸。一千步外,铁林如山!军阵前方,曲平与荀娘子一马当先,状若尖刀遥遥纵插。
三百步,数十个呼吸!骑将引领着五百骑狂奔,只要入了庄,一切尚可再行定夺!李勿犹自盯着那颗脑袋,赤目狂叫:“仅差一步,一步尔!!!”
“哐哐哐……”
眼见疾将入庄,庄门却突然闭合。庄墙上,美姬双手怀抱着一柄长刀,挥刀斩断了挂木之绳,粗如人腰的横木猛然坠落,死死卡在门后。
“贱婢,安敢!!!”
张景被此景象怔住一瞬,随即,哆嗦着嘴,指着美姬,喝道:“贱人,果如鸠毒尔!稍后,必将汝分尸于野!”
美姬抱着刀,借着如镜刀面理了理嘴角乱发,嫣然笑道:“李勿为夺我身,弑我父母,其人当死于乱刀之下!刘浓,杀我阿兄,亦当亡!我死何惜,得见二人陪亡,心足慰矣!”
“疯妇!毒妇!快快与我拿下!”
“速速斩木!”
张景怒不可遏,胸口却若巨山沉临,忙不迭地的发号施令,墙上部曲亦回过神来,捉刀上前者有之,冲向庄门者有之,乱作一团。
“开门,开庄门!!!”
看着越滚越近的铁骑,墙外骑将振刀大呼,庄门后,一干部曲手忙脚乱的抬木、斩木,但那横木乃危急关头闭庄死守之物,岂能如此轻易挪斩。
“哈,哈哈……”
墙上,响起悲凄的笑声,美姬潺潺危危的捧刀架脖,用力一拉,血线喷射,而她的身子却朝着墙外一栽。
一缕雪纱悠悠坠落,带着丝丝殷红。
“滴!”
脖心陡然一冷,李勿愣愣的,怔怔的,下意识的伸手一探,手指染血。
“小郎君,小郎君!”
刘胤扑到刘浓身边,抓住马尸后腿,狂吸一口气,将牙咬得咯咯作响,奋力一抬!
“豁!”
重达千斤的巨大马身被其抬高一尺,而刘浓却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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