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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离营七百步,距敌两百步。冲至一半的军士突觉地皮一阵急抖,而后便见一道洪流至右翼撞来。雁形阵乃奸敌之阵,张开的翅膀未合笼之前极其薄弱。
呼呼呼……
风声拉响于耳际,楚殇斜拖。
近了,近了,眨眼之间!
“碰!”刘浓猛地一咬牙,纵马插入敌阵,一声闷响,两名惊骇欲死的军士被撞飞。霎那间,一百五十骑犹若出海狂龙撞入右翼,搅得浪花四起。
“嘶嘶嘶!”根本不用挥刀,紧拽马缰,放低身子,斜伸重达三十余斤的四尺阔剑,拉过密集的脖子,血线潮射,人头滚落。
突然,有人驱马挺抢斜刺刘浓,来福一声大吼,座下乌墨马箭射而出,猛地一剑扎入那人之背,用力一挑,将那人串在剑上,高高挑起,继而朝着人群一贯,砸退数名长枪军士。
“凿穿!!”曲平以手盾格开一柄长枪,弯身砍飞一头,引领马军冲向中腹。
谢浮大惊之下放眼一看,对阵白袍已动,正阔步向前。不可两面受敌,必须将这突如其来的马军扼制,当即领着五十余骑,拍刀来战曲平。
“轰!”便在此时,左翼再爆,一群马军对穿而来。
“锵!”
两柄长刀砍在一处,谢浮力弱三分,被曲平一刀格开丈许。曲平哈哈一笑,身侧青影突闪,唐利潇抢先奔出,一剑抹过,“锵!”剑被架住,却非敌方主帅谢浮。
“簌!”
红影翻飞,一剑飞首。
“佳弟!!!”
“将军,快走!”
一名小校率长枪兵涌上,把谢浮隔在三丈外,谢浮看着滚落于草地的人头,瞠目欲裂。而此时,正面白袍与军阵已然对接,雪亮的刀光此起彼伏,华亭白袍仗着兵甲与刀阵之威,便若滚刀入肉林,杀得四野惨叫不绝。左翼的马军也越突越近,逼临中腹,三面受敌之下,必然溃败!
此时不走,便再也走不成了!
势已颓,当机立断!!!
谢浮本就怕死,猛力一口吞回胸中之血,拔转马头,斜斜朝着荒野奔去。主帅率着马队一逃,摇摇欲坠的军阵顿时哗然,纷纷溃散!
“希律律……”
刘浓勒马挥剑,叫道:“追击,不留一敌!”
北宫扬刀,高声叫道:“追击!!!”
追击,漫长的田野中,四下皆是惨叫声,白袍衔尾追杀,下手绝不容情。敌军屠村杀民乃是出笼疯兽,小郎君有命,不留一敌!
“唰!”
你跑得太慢了,还举着火把!一名白袍砍翻逃跑的对手,顺势取首挂在腰上,突然看见有人被田埂一绊,滚落草丛中,裂嘴一笑,纵身窜进草丛,稍后,惨叫声响起。
“簌!”红影在马上翻飞,卷落一首。
“快逃,快逃!”
谢浮运气极好,胡撞乱奔之下,竟然让他找到一条平整草道,正适窜逃。身后马蹄响声如雷,是敌?亦或是自己的部曲?他不敢回头看,一心只顾拼命奔逃。
屠杀,兵败如山倒,一面倒的屠杀在月光下上演!!
半个时辰前,他们是刽子手,屠杀手无寸铁的村民,半个时辰后,角色反转,他们成了案板上的肉。
这一战,战得稀里糊涂,至今他犹在想:此凶残白袍,从何而来?
眼见临近宽阔的马道,谢浮大喜,待入了马道,借着夜色掩映,收笼残退部曲入庐江,依旧是鱼龙入海!
“驾!”
忽然,斜对面山坡上奔跑着一个黑色的影子,谢浮一看之下,勃然大怒,继而又是狂喜,那是个总角幼童,正骑着一匹大黑狗,朝着坞堡方向奔去。
“驾!!”
谢浮当机作决,勒过马头,斜斜朝着山坡追去,杀之,却我心头之恨!!!
“唰!”
一骑东来,寒光一闪。
寂静的夜,安静了,再也听不见任何惨叫声,也感觉不到胸口乱撞的心跳,轻轻的,冷冷的,就在那闭眼的那一瞬间,谢浮看见一具无头之尸,骑在马上。
脖子喷着血箭,灿若烟花。
“刘英雄,刘英雄!”
“吁……”
“希律律……”
刘浓勒马于小山下,飞雪刨蹄长嘶,韩灵骑着大黑狗冲下山坡,朝着他奔来。
“呵呵……”
畅然一笑,抹去脸上斑斑血渍,翻身下马,张开双臂,将那总角小童高高举起。白袍扬于风中,乌甲渗血,孩童的笑声却如铃转。
而身后,屠杀仍在持续。
不远处,有人扬着华丽的长剑,纵驰如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