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清脆的声音,令狐楚随手一挥,酒坛子被他拍到地上,旋即摔成碎裂的残片,有残片朝许宣飞射而来,他伸手挡了挡,碎片打在手背上,觉得有些痛。
令狐楚居高临下的姿态,让屋内的气氛稍稍沉重了一些。显然许宣带着猜疑性质的问话,将他惹恼了。但他脸上并没有特别愤怒的表情,只是冷冷地骂了几句。
“你他妈的……”
带着酒气的鼻息居高临下地传过来,许宣揉了揉鼻子,这个时候当然也不会真的就反骂回去,对方可是锦衣卫百户,昨夜在钱家是见过他的武力值的,这个时候就只好微微低着头。
“老子不在乎钱,没钱去抢便是,那些贪官,老子只要去一趟总会有收获的。你这读书人,若不是罗长生提起过你,老子又敬你有些文才,给你几分面子。不然就凭你个刚才的话,你就死了。谁没杀过人啊?锦衣卫要杀人,不怕找不出借口。”令狐楚口中骂骂咧咧,一些威胁或是确有其事的话语就这般说出来,到得最后才又骂了一句:“你他妈的。”
许宣只是简单地提出疑问,其实本身也没有就一定要他回答。汪直遗宝的事情,若是真的,那么金银之类的肯定不会少,若令狐楚真有些想法也没什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么。倒是不曾想到令狐楚这边反应居然如此剧烈。
“老子恨的是白莲教,老子的爹就死在他们手里头,若汪直真有东西留下来,绝对不能让白莲余孽得到。这是家仇!”令狐楚说到这里,倾了倾身子将窗户打开,冷风吹了进来。许宣连忙伸手压住桌上的纸张,使它们不至于被刮走。随后,身上一阵紧似一阵阵的寒凉感觉。令狐楚似乎察觉不到这些,窗外天色黯淡,云层厚密,黑压压地压下来,偶尔也夹杂着隔壁房间没关紧的门窗被风吹动的“嘎吱”声音。
“汪直的财富来自倭夷那边,但也有很多是大明的。如果徽州府这边真的有他的遗宝,对朝廷来说也是好事。国库这些年不充盈,边境军饷也短缺得厉害,这些年冬天又特别冷,冻死的人越来越多。另外新皇登基不久,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若真有一大笔金银入库,想来也可以解解燃眉之急了。我是锦衣卫,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些事情也是必须要做的。”
这番话说下来,令狐楚也大致调整好了语气,冷风吹在他的脸上,他微微眯了眯眼睛,随后关上窗户看了许宣一眼:“老子在这边死了十几个弟兄,我暂时当你的话不曾说过。给你三天时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需要方元夫加入进来。不然的话,锦衣卫要杀一个人,不需要太多理由。”他说到这里,目光落在许宣身前的纸页上,顿了顿接着说道:“你想做生意,只要你做到了我说的,就当锦衣卫欠你一个情,日后总有用得上的地方。你考虑一下吧。”他说完,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许宣将窗子微微开了一条缝,目光顺延,可以看到令狐楚的身影走过院落,没有打伞,细密的雨丝落在他的身上,走过一株柏树的时候,他伸手在树干上敲了一记,柏树叶尖聚集的水珠簌簌地落在他的身上。随后,才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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