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快走,不要耽搁了,”毛家嫂子拖着张冲就出了柳家。
刘三妹一直盯着两人,直到不见了人影才收回目光,讨好地问道,“姑娘,这两人是什么人?”
“是附近张家坳的秀才,听说是十里八乡唯一的秀才,将来的状元公,怎么,你喜欢他?”柳无忧故作惊讶地问道。
“哪里,随便问问,”刘三妹低下了头,刚刚已经看得很明白了,人家是向柳无忧求亲的,自己一个下人,怎么和姑娘争?
“说实话,或许我会让给你。”
“真的?”
“当然,”柳无忧十分认真地回道,“是不是我猜对了?”
刘三妹羞怯地点了点头,说道,“他是奴婢喜欢的类型,有文采,又俊俏。”
柳无忧差点把昨晚的饭都给吐出来了,不过还是忍住了,说道,“把这些布带回去,按着我给的样子缝制,最晚明天中午我要看到成品。”
“姑娘的意思是……?”
“这男人我不要了,给你。”柳无忧起身丢下这句话后就朝门外走了出去,今天打算去临湖小筑看看,是不是都打扫地干净了。
好在有沈方氏留下的七个俊男,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使得临湖小筑的小丫鬟们惟命是从,就连忠叔都不可思议地说道,“家主以前鲜少来住,这里的丫鬟偷懒懈怠,现在倒好,个个勤劳得紧,姑娘可随处看看,不满意地我便让他们再侍弄侍弄。”
窗明几净,桌椅整齐,鸟语花香,假山林立,湖水荡漾,这还有什么令柳无忧不满意的,就一滴血就换来这么好的地方,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回去时,柳无忧吩咐甲君他们抬着她绕沈家庄走一圈,以便打听一下盛威茶楼的情形,这不走不知道,一走真是吓了她一条。
茶楼门前的队伍比开张那日来得更长,人更多,反观其他的饭店酒楼,就显得门可罗雀了。
回到柳家,柳无忧看到沈奎正在开着嗓子,见到柳无忧,是面带喜色地说道,“姑娘,您写得这个故事真是太精彩了,我看了几遍都不过瘾,离茶庄开张也没多少时间了,过来说于姑娘听听,要是说得不好,姑娘给纠正一下,免得糟蹋了姑娘的心血。”
反正没事,柳无忧招呼着柳家的人一起听,还备了些松子和茶水,倒是像及了在茶楼听评书的样子。
“很久很久的时候,我们圣洛大陆分为四大洲,在那东胜神州上,有一座花果山……”沈奎一句句地流利地说着,到了精彩之处,柳无忧连同一伙人还不忘喝彩一番,一早上的时间就这么打发了,许是之前伸进绷得太紧,这一下倒是轻松了不少。
打从前天晚上见过天佑之后,柳无忧便没在白天见到他了,但是有听小福子说起来过,所以也没放在心里去了。
过了一日,午时一过,小慧和刘三妹两人带着茶庄要穿的衣裳来了。
还未见到衣服,柳无忧先是被刘三妹给吓了一跳,这是刘三妹么,怎么和昨日这么不一样。肌肤如玉,唇红如樱,黑发如墨,活脱脱一个风韵十足的妇人模样。
“姑娘,您是不是也惊讶她的变化?”小慧笑着问道。
这还用说?!柳无忧揉了揉眼睛,发觉自己并没有看花眼,便问道,“奇了,怎么一夜之间从黑到白,我都快认识不出来了。”
刘三妹俏然笑道,“哪里有这么明显。”
“三妹,你可是谦虚了啊,姑娘面前还这么卖弄,仔细让姑娘笑话了,快说,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了,怎么一下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莫胡说了,我吃的还不是个众姐妹一样,不过是昨日在姑娘这里多喝了杯水而已。”刘三妹的话倒是提醒了柳无忧,上次小慧在她屋里的时候,打翻了一杯水,而她用来擦拭眼角的恰恰就是用朱砂鳞片浸过的。
难道,这朱砂鳞片具有变丑为美的奇特作用?
看着小慧眼尾还留有红色胎记,柳无忧便打算用心一试,招了两人进屋后,让小慧半仰着头,而她则用手绢沾了些桌上的水,然后慢慢地在红色胎记上打转,半刻钟之后,收手休息。
接着这个空档,柳无忧让两人把做好的衣服给她看,等拿到衣服之后,她便傻眼了。
这棉布怎么会是昨日张冲送来的真丝面料呢。
“姑娘,您怎么了?”小慧见柳无忧发呆,疑惑地问道。
“昨天送来的可不是这个布料,你们两个……”柳无忧的话还没说完,小慧和刘三妹双双跪了下来,急忙说道,“姑娘,容奴婢说两句话。”
“说,”柳无忧猜到里面必有蹊跷,脸上便凝气了肃色,使得小慧两人更为紧张了。
“姑娘,昨日三妹送来布料时,奴婢就感到不对劲了,怎么外面是真丝面料里面却是普通的棉布呢,本来应该先和姑娘打过招呼再裁制衣裳的,又怕时间来不及,所以就想今日来了再说。”
这么说,昨日张冲送来的根本不是什么真丝面料,而是普通的棉布。
张冲,你们可真是欺人太甚了,这也叫求亲?配只母猪给你还差不多。
“时间来不及了,你们都先穿上我瞧瞧,”柳无忧气得坐了下来,心里寻思着怎么找张冲晦气。
换上旗袍的两个人掀帘而出的时候,完全让人眼前一亮。
她们两个已经完全将旗袍的特点穿出来了,一件通体剪裁,上下相连的合身旗袍总能让女子显得内敛而不张扬,沉静而不轻飘,贤淑而不争艳,更是含蓄而又性感,简洁而又典雅。
“姑娘,怎么样?”许是刘三妹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因此浑身焕发出自信的光彩,更是衬得这棉布旗袍都异样出彩。
“不错,开张那日,以后茶庄上工你们就穿这身衣服。”柳无忧摈弃之前的衣服,就是因为沈钱袋子用了她的点子,所以再重复那就是自取灭亡。
“可是就一套衣服,姑娘就不怕我们穿臭了?到时候怕是赶跑了客人。”小慧换回了原来的衣服后,小心翼翼地叠好旗袍。
“茶楼开张,总会有银子进账,到时候再做两套,这次你们也不用全部上工,三妹和小慧姐分开两拨上工,轮流着来,这样就不怕累着大家了。”
小慧闻言,颇为感动,保证道,“我会把姑娘的话带给其他姐妹的,姑娘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看,一定不给你丢脸。”
话说,此时的柳无忧还真有妇联主任的感觉,救各位姐妹于水火之中,带着她们迎接新生活。
最后,只差严平父女的小曲儿了。
连着有几日没见着严春了,许是被严平管着练嗓子,柳无忧便让柳无愁过去看看。
茶庄开张的前一天,柳无忧写了张红帖给赵坤,让他带给武刚,表面上看上去像是理解,可实际呢,就是提醒他临湖茶庄要开张了,武大人该带人过来喝茶了。
赵坤却回话说,“姑娘,小的已经把帖子给武大哥了,但是看他那样子好像要出发去盛京,您看……会不会来了了?”
去盛京?柳无忧见赵坤有些紧张,便安慰道,“别慌张,武刚他要是刚巧这个时间去盛京,那他脸上的白斑肯定要复发,之前的药白吃不说,我也没办法再医治了。”
说完,柳无忧瞄了一眼赵坤,想看看他的神色。
不就是武刚想让自己放低身段去求他帮忙吗?讲了这么一个拙劣地借口,可怜了赵坤在中间传话看两人的眼色。
“那小的和武大哥说一声?”
“军令如山,希望他回京旅途快乐,”柳无忧坏笑了一下,从屋里拿了点淘米水给赵坤带上,这一点药他路上带着喝,也表示一下我的为人态度,他来不了那也没办法,心意到了就成。“
临湖茶庄开张,消息是传开来了,可沈家庄却是没什么动静似地。
转眼到了第二天,柳无忧帮了个挽髻,就像男人一样,用了一条纶巾束着,而身上的衣服自然是柳无虑的。
小慧带着姐妹来报道,看到柳无忧一身男装打扮,不明问道,”姑娘怎得这身打扮?“”怎么样?“柳无忧转了个圈,自我感觉还是十分不错的,至少是干净利落。”俊俏,像个书生,“刘三妹连连颔首夸赞,”若姑娘真是个男子,那奴婢一定会仰慕不已。“”可别打趣了我,不然我把张冲给别人去了,“柳无忧故意拿张冲说事,其他姐妹一听,便围着刘三妹说张冲是谁。
有了这空档,小慧和柳无忧说起了悄悄话,”昨天姑娘给奴婢用了什么灵丹妙药,您瞧这眼尾的胎记好像又淡了许多。
“有用就好,”礼无忧低眉浅笑,小声地说道,“这山间的泉水果然养人,喝了之后不仅美白养颜,还能祛斑化淤,你一会儿问问那些姐妹看,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地方,与我说说。”
“还真有,”小慧指着一个模样清秀但是愁容不展的小姑娘,“这丫头叫莲儿,今年才十三岁,模样虽好,可是身上的味道实在是不好闻,姐妹们和我说了好几次,不想和她同房睡觉,着实为难奴婢了。”
柳无忧望了莲儿一眼,模样倒是十分俊俏,可就是那神色却十分的卑微,不敢融入人群。
那一群女子唧唧咋咋的,有些聒噪,小慧福身后说道,“奴婢过去瞧瞧,唧唧咋咋地吵死人了。”
“去吧。”柳无忧伸手摸了朱砂鳞片,手感温润如玉,小白蛇的头蹭了蹭她的手指,绕了她腰身一圈,舒服地待着。
打从柳无忧知道小白蛇能懂她的话后,感觉真的是有如神助一般,碰上坏人那叫一个小意思,小白蛇会保护她了。
一行人在柳无忧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去了临湖小筑,半路碰上赵坤,柳无忧只吩咐了他好好管着柳家,尽快建好外院。
临湖小筑,背靠青山,面临秀水,这样一个绝美的地方为自己所有,柳无忧不免有些忘乎所以,就算茶庄生意不好,权当过来度度假也是不错的,虽然离沈家庄远了些,人烟稀少了点。
已经做好最坏打算的柳无忧一脚跨过临湖小筑的门槛,忠叔便快步走了过来,见到柳无忧先是一愣,然后微微弯身道,“姑娘,我们老爷一会儿就来,您要不准备一下?”
这是柳无忧所没有预料到的,毕竟武刚去了盛京,而且也没有打过招呼周官人会来。
“小慧,你和三妹先做好准备,带四个姐妹去把茶具都清洗一下,剩下的姐妹去厢房待着,有需要就叫你们出来,严大叔呢?”柳无忧抓紧时间安排,只见严平还没有过来。
“忠叔,周官人可有什么特别的喜好?”柳无忧没时间找严平,只好先按着周官人的喜好来安排了。
忠叔毕恭毕敬地回道,“我们老爷最大的喜好就是下棋,以前来这里的时候,常常因没有对手而苦恼。”
下棋?柳无忧顿时犯难了,吹拉弹唱就算是没有严平在,自己也能显露一收,可是下棋……
刘三妹见柳无忧沉思,提议道,“姑娘,奴婢倒是有个主意。”
“你说?”柳无忧并不排斥别人的智慧,反而觉得集思广益才是上策。
“不如叫了秀才爷过来,听说他的棋艺在张家坳也是不错的,”昨日刘三妹回去之后,就把张冲的前三辈都给查了个遍,当然也只知道他精通棋艺了。
叫他过来?柳无忧心里反复思量之后,同意了,反正现在无人可用,先把张冲利用起来也不错,于是,让脚程快的甲君和乙君去张家坳请张冲。
话说张冲一听说柳无忧叫他,屁颠屁颠地来了,速度快地比周官人还要早了半刻钟,生怕错过了讨好的机会。
接近午时,周官人的轿子就从不远处慢慢摇了过来,虽说是周家富不可挡,但是这轿子一点张扬都看不出来,等忠叔打起轿帘时,里面走出来的男子令柳无忧唏嘘不已。